乔佚半眯眼看着成雪融。
“我怀疑你在骗我。”
“咳咳咳、我就是在骗你、你说吧、你要不要上当?”
乔佚反手拥住成雪融,唇畔含笑,轻拍她的背。
要上当的,她的当,他上得心甘情愿。
外间,金大勇正候着。
见成、乔二人出来,上前说“殿下差了人来请公子、姑娘前去用饭,说饭后平大夫还要为姑娘诊脉。”
“哦,殿下有没有请了平大夫一起用饭?”
“姑娘原谅,来人没有说,小的也不清楚。”
“没事,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乔佚取了大氅来给成雪融披上了,叫了金大勇不用跟着,两人就慢悠悠地走着去。
路上,成雪融就问乔佚,“无双,你觉得平大夫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吃饭?”
乔佚摇头。
成雪融点头。
平大夫是个不怎么能装、但很努力在装的人。
他不像卫子凌一人千面、让人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平大夫就只会装冷漠、装死板。
“所以,我都想好怎么帮你试探了,就趁着卫子凌不在,每回平大夫给我诊脉的时候,我跟他聊天。”
“……”乔佚无语望天。
明明是自己想八卦,怎么就成帮他了?
果然,平大夫没有出现在席上。
三人就这么有说有笑一起吃了晚饭,菜席撤下来,越崇武就喊“去请平大夫。”
平大夫一拐一拐地来得很快,肩上挎着药箱,手里端着托盘。
“下官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见过公子,见过姑娘。姑娘,这是平某亲熬的汤药,您喝了吧。”
亲熬的?
太热情了吧?
金大勇接了托盘呈上来。
托盘上,一碗黑糊糊的汤药,一碟白花花的糖渍青梅。
大补的汤药并不太苦,闻着还有淡淡的香气,成雪融一口喝完了药,吃着糖渍青梅看平大夫。
平大夫还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冰霜,有板有眼地将一整套磕头拜见的礼都做全了,对越崇武早早就说了的“免礼”当作听不见。
越崇武扶额叹息,看得出来,他很为平大夫头痛。
成雪融越看越觉有意思。
这个平大夫是真死板,他以为礼数周全就是疏离,却没意识到,正是他对越崇武的这种大胆拒绝,恰恰说明了他的有恃无恐。
成雪融状作随意地提点,“殿下你看平大夫,腿脚不便还得自己背药箱,赶紧地给他赐个小跟班。”
这话,叫本就郁闷的越崇武更郁闷了。
“他不要。”
“小跟班谁不要啊,是你给的人不好吧?咳咳……咋不找个大勇那样的,又机灵又醒目,最讨人喜欢。哦,咳咳……大勇我真挺喜欢,你别把大勇叫走啊……”
成雪融干咳着,故意模糊了重点。
果然,越崇武听了就说“谁稀罕大勇,我手底下比大勇好的人千千万,是他非不要啊好不好?”
“哦——”
懂了。
平大夫是个连太子殿下给他送人、他都敢说不要的人。
就这么一个都不知道该说他死板还是耿直的人,这会儿瘸着腿、驼着背,来到成雪融面前。
“姑娘,请。”
上午平大夫已经望闻问切、详详细细地给成雪融看过了,这会儿就只是例行的一日两次诊脉之一。
成雪融露出右手腕,放在平大夫捧着的元宝形脉枕上。
因她体温寒凉,因此当平大夫透凉的三指搭上她脉门时,她并不觉有何不适。
倒是平大夫,上午第一次为她诊脉,平大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