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灯笼光晃上他们的眉宇与衣裳,也不知几分血红几分阴黑,故意煽动空气里的紧张气氛似的。
逸子掌心朝下压了压手掌,让桑与子衿在原地。
子衿刚刚剥开的冰糖随着她的手指滑落在来不及送上来的暖茶里,在这不知尽头的寂静里“咚”的一声犹如战鼓一点,偏偏湮没在门外的阵阵风声。
逸子指尖在水面轻轻一划,一缩一弹,几枚水针脱手而出,在红光中一闪就不见了影。两人若无其事地端杯敬茶,茶未湿唇,只听得门外风声一乱,落到了另一边。
那人好身手,如今却不知谁突击了谁。只是逸子来时万分小心,路上还有惹了什么人不成?
对面窸窣一响,子衿站起身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双臂在身前划了标准的圆弧,顿在身前,拱手向桑请辞,又弯腰向逸子虚点了一下。
桑点了点头,子衿背退了几步,快速转过身,几步点过院子里的石狮,掀起冷空气撕过叶梢般的低鸣。
“逸子,子衿是可靠的人。”桑说,“我们继续。今日找你来,是想跟你核实一下我们所掌握的史料。你知道的,当所有的记录都有遗失,我们又怎能确定一件哪怕显而易见的事,更何况一场千年前的古战争。”
哪怕当时有最真实且详细的记录,今天要核实起来也不见得容易。
他们不便携带古籍,唯有自身厚实的积累。可又有谁对自己的记忆力有十足的把握呢?
两人各自摊开纸张,毛笔蘸满墨。
桑道“一者,仙魔两界世仇,仇不知何起?”
两人即刻落笔起书。
“祖辈之事,儿臣未知仇起何方。”逸子说。
“父辈静坐闭关,十几年寥寥数语,儿臣不能问。平日问过十四长老。”桑说,“是魔界灭过我十三位长老,毁我仙庭。父皇对我甚是冷淡。某日早晨,我曰‘父皇,儿臣向您请安。’”桑一边说着,笔下不停,“父皇曰‘平身’。仅那次我记得清楚,平日里父皇不与我说话,不曾当面过问我国事,甚至不与我私下见面。”
桑见逸子的表情凝滞了一会儿。
他知道逸子心里是不愿意的,不愿意听到有人诋毁魔界。他也不愿意看到逸子这样,逸子良善仁义是各界里出了名的。
但是他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没有面对就永远解决不了。
他们不知道交谈的天平偏向谁,也不知道对方下一句抛出来的是有多少重量的话语——也许就能打翻了这天平,指明一方的不公。也许他们中间有人说谎?目前都无法求证,而且他们不愿意怀疑对方。
这本就是建立在信任与情义上的见面
“《古鸣》残卷曰大乱后,次日立新皇,皇名……自此天下四分,神器散落,百鸟归林,大虫(猛禽)蛰息,万物各归其位,天行其道,地复其安……”逸子诵道,“今日又乱,为何?却见魔皇与仙帝相恨怨……后面又没有了。”
“皇名?”桑放了笔。“不知。”逸子说,“古籍损坏。”
“年份?”桑的毛笔在墨上蘸了蘸。“不知。”逸子说,“这是目前我得到的最早的资料,虽说《古鸣》是书,到我手里不过几页纸。”
桑细细听了“神器?又散自何方?”
“玄冰玉,十二神笔,迷镜,影子,魔笛,仙琴与隐叶。除隐叶与神笔外,其余不知何处。”
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逸子,他知道的不过后面三样,前面的听起来是那样魔幻又荒唐!
“确定?”桑抬头问道。
“不是这样么?”逸子同样困惑。
桑无法想象有这样的神器,而逸子也无法想象没有这些。
逸子定了定神“那么,你所背古籍里何为神器?”
“无神器,神乃万物。古史精灵隐于幽谷,歇于美兰,饮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