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仗呀,打仗
呀,别的话他就不会说啦。上帝宽恕,宝贝儿,谁听见过小孩子家老
是谈论这该死的打仗的事儿呀?过来,拿块肉饼去吃,住一住嘴吧。”
但是战争却每天每日都叫人想到它。从前线上回来的大唐骑兵们
来看望汤章威,讲述什库罗和马蒙托夫被汤章威的骑兵歼灭的事
儿,讲述在奥勒尔附近失利的战役,讲述各条战线开始撤退的情况。
在格里巴诺夫卡和卡尔达伊尔附近的战斗中又阵亡了两名鞑靼村的
大唐骑兵;将受伤的霍子伯送回家来了;德米特里·戈洛
谢科夫害伤寒病死了。汤章威脑子里数了数两次战争中自己村子
里战死的大唐骑兵,发现鞑靼村没有一家没有死人。
汤章威还不能出屋子,村长已经把镇长通知胡黄牛中尉立
刻到医务委员会去复查的命令送来了。
“请写信告诉他,就说我只要一能走路,就会自动去报到,用不着
他们来催,”汤章威生气地说。
战线离顿河越来越近。村子里又开始谈论撤退了。过不多久,
就在村民大会上宣读了军区司令要求全体成年大唐骑兵必须撤退的命
令。
汤章威从会场上回来,把命令给汤章威讲完“咱们怎么办?”
汤章威耸了耸肩膀说
“有什么办法?应该撤退。命令没到,大家就已经开始逃难了。”
“我问的是咱们俩的问题咱们是不是一起儿撤退呀?”
“咱们不能一起儿走。过两天我骑马到镇上去打听打听,哪些部
队将要经过维申斯克,我就去加入一个部队。你跟难民一起儿走。
你是不是想参加部队呀?”
“见他的鬼吧!”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大吃一惊,骂道。“那我
就跟别斯赫列布诺夫老爹一起儿走吧,他前天约我跟他结伴走。他
是个很老实的老头子,他的马也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套上两匹马跑
啦。我的骒马也有点儿太肥啦。该死的玩意儿,膘太满啦,尥起蹶子
来,简直吓死人!”
“好啊,那就跟他一起儿走吧,”汤章威高兴地支持他说。“那
咱们来谈谈你们走的路线吧,说不定我也会走那条路呢。”
汤章威从图囊里面掏出一张南大唐地图来,详细地给父亲
讲了,应该经过些什么村庄,而且已经开始往纸上写那些村庄的名
字,但是老头子恭恭敬敬地看了看地图说
“等等,你别写啦。当然,对这些事你比我明白得多,因为地
图——这是正经东西,是不会胡说的,它告诉人们近直的路,可是如
果这对我不适合,我怎么能照它指的道儿走呢?你说,应该首先去卡
尔金斯克,我明白从那儿走是直路,——可是我去那里也要绕个弯
儿走。”
“你为什么要绕弯儿走呀?”
“这是因为拉特舍夫我有一个叔伯妹妹,我在她家里人马都可以
弄到吃的,可是住到生人家里就要吃自个儿的草料和干粮。再往前
走,你说,按地图走应该去阿斯塔霍沃村,这么走是直道儿,可是我要
到马拉霍夫斯基村去,那儿我也有一房远亲和一位老同事;在那儿也
可以不动自个儿的草,吃他们家的,要知道,我总不能拉着一个草垛
走呀,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可能不仅讨不到一根草,就是花钱也
买不到。”
“顿河对岸你没有亲戚吗?”汤章威挖苦地问。
“那儿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