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音量瞬间提高,手背在桌面擦过,语气里带着没能掩盖的颤抖。
吴澜没有立刻走近她,只抬手随意拉了拉自己领结,动作带着不耐烦,
手指略显粗暴,在布料间摩挲。
他的眼神仍旧克制压抑,眸色碎裂着复杂,指尖停顿片刻才松开。
“如果你真的是心里话,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哭。”
“闹完就羞愤地跑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他说话间目光没有离开钱小草,声音低沉,嘴角线条紧绷,
尾音下压,情绪被殷实地控制在表层,
房间里的灯光把他脸颊的轮廓拉得更深。
钱小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唇边残留盐渍,喉咙微微收紧,
声音带着不规则地破碎:
“我已经不知道哪句是真话了。我只知道,他来了以后,你看我的眼神就再也不一样了。”
她语速忽而变慢,每个字都像在纸巾上打了折。
吴澜用拇指揉几下太阳穴,
指骨顶在皮肤上,有节奏地按压,
总算憋出一声叹息,
恼怒也苦闷地混杂其中。
他手臂下垂,呼吸逐渐有节制,
把原本遮掩的烦躁短暂泄露半分。
“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所有人因为你陪演一场,把昔日所剩无几的感情扯得稀碎?”
他声音比刚才紧凑,眼神在钱小草脸上停留多一秒,
随后转开去望向门口,像规避什么。
张佳栋给钱小草一个眼神,
钱小草扭头立马看着吴澜,不甘地抬起头,
脖子几乎拉直,泪珠挂在睫毛下打着转儿。
她拳头攥紧,又猛地松开,声音一下子高起来,
“你们这些男人就会装!你觉得我丢人,可你设身处地替我想过吗?”
这时,张佳栋像踩到钉子的猫似的,
肩膀猛地一抖,哆嗦着插进一句:
“小草,收住点吧,你要是真有话冲我说。”
他说完后手掌莫名扭曲着,腿在椅下本能地收缩。
“闭嘴!”钱小草回头厉声冲他,瞳孔里已是一片湿红。
她指节苍白,身体欠身像要起却又僵住,气息急促,
脖颈上甚至泛起红印,情绪裹挟在不能控制的动作里。
不注意到那张佳栋僵到定格的脸,她摊开掌心死死捏住纸巾,
照片边角挤得起褶,声音忽然变得脆弱,
低在废弃的餐巾旁漂浮。
“你帮我说话有什么用,人心早就偏了……我要不是还念着以前,才不会留下来被你们看笑话……”
吴澜轻吸一口气,鼻翼随之绷紧,眼眶里的血色一点点攀升。
他五指不自觉收紧。
几步走向钱小草,脚步激起地板上的薄灰,鞋跟在地板上蹭出不均匀的轻响。
他垂眸凝视着她,视线压下来的同时微微颤动,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力气和隐忍,每一个字间都拉开距离:
“小草,你知不知道,我本来都不想再见你。你就是拿感情做武器,逼每个人都陷进去陪你难过……”
“陪你演戏,陪你们整个家族演戏。”
钱小草的眼泪歇不下来,她指甲陷进掌心,
眼角被泪水浸染,低头咬牙,肩膀久久不敢松弛。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是你先招惹我,现在你拍拍屁股就走?”
她说完后呼吸变得急促,视线只在吴澜脸上一闪即逝。
吴澜嗤笑一声,语调异常地平静,脸部线条淡漠,嘴唇微微收紧,
语气极度冷静,
“我对你承认过,但那是高中时,你自己因为家庭情况过得很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