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秉烛夜谈(1 / 2)

平阳侯并没有告假来此,即便如此,只是一干家眷也足以让这些地方官员卯足了劲来为前程搏上一搏。.p> 这不,临江岸上,有清风徐徐,吹得一排衣襟卷入融融春日。为官者们个个把自己整理得仪表堂堂,一见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出现在码头上,就立马作揖要行大礼:“臣等拜见蓼阳大长公主。”

这世道复杂得很,人心向背纷杂难辨不说,就连手段也分高明与拙劣。官员们想要平步青云靠些手段也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事情,怕就怕马屁没拍到位,反而拍到了马腿上。罗庭远离京都,这些官员们只知晓此行当中有大长公主,先取得大长公主的好感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投其所好哪里是兴致所起随意糊弄就可以的,那必定需要花费心思徐徐图之,也只有这样,或许才可得到回报。

正如这位有着“蓼阳”封号之称的大长公主,不仅是皇室当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位成员,就连她自己本身都十分痛恨别人唤她做“蓼阳大长公主”。

这些官员犹不自知他们的行为已经惹人厌烦了,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取悦讨好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黑着脸,她自己也实在没有料到,刚下船就遇到了这么一件糟心的事。可她大长公主的威仪不能丢,更不能让平阳侯府遭人口舌,遂就淡淡道:“平身吧。”

凌玥和凌珏站在大长公主身后,深知母亲的脾气秉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而情绪波动最大的还是赵姨娘和凌瑶,二人将双手拢在袖中,眼睛死死盯着大长公主的背影,几乎同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凌瑶坐上那个皇妃之位,最好的话,还得是皇后。这样子,才可以把大长公主一家的嚣张气焰狠狠打压,永远踩在脚底。

“大长公主!”一个蓄着浓密胡须,外表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岁的官员毕恭毕敬地前来行礼:“下官刘青山,是庚都府的同知,知府大人琐事缠身,特意派下官前来为平阳侯府众人接风洗尘。”

大长公主凤眼眯了眯,喃喃自语,“庚都府?”京城距离此地虽相去甚远,但地方管治皆以府来划分,其下又设州和县。庚都府不应该从未有过耳闻才是。

刘青山似乎明白大长公主的困惑所在,也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罗庭地处偏僻,再往南就是颐凰的地界,为了管理方便,罗庭与甘予同属庚都府。”

越是靠近两国交界的地方,越是鱼龙混杂,不易管理。若还是像往常一样,府下管辖着七八处城池,国祚社稷难以持久。

“有劳刘大人引路了。”大长公主微微颔首。看刘青山这样子,她若不引开话题,一时半刻这介绍怕是完不了了。

凌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来此地是不是游山玩水,别人不知,他却是心知肚明的。

临行的前一晚,父子二人相对而坐,面前是一盘下了许久却还仍未有输赢定论的棋局。平阳侯手捻着一枚黑棋,思虑甚久,才落在棋盘上:“一招错,则满盘输。珏儿,不可大意。”

微弱的烛光将父亲的脸庞映衬得柔和些许,与往常朝堂之上的侯爷大相径庭。这个样子的父亲对于凌珏来说并不陌生,他忍不住轻笑,执白落子:“爹今日是怎么了?左右不过一盘棋局而已。”

平阳侯清清嗓子,目光终于从棋盘上移开:“你年轻尚还有资本,但也不可做事由着性子胡闹。未料敌手,必将造成困顿之局。”

凌珏感受到凌文哲是话里有话,立马站起来拱手作揖:“珏儿听从爹的教诲。”方才下棋之时,他只是看上去好像没有父亲思考得那样久,但实际上他不仅把自己该走哪一步想得清清楚楚,就连父亲的棋路也抢先在脑海中演练了一番。因此,欲速则不达的情况在棋局上于他而言,只是未逢敌手罢了。

“你坐下。”平阳侯压低了声音,“为父深夜寻你下棋,你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