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紧,就要来接她,她随口回复了一句,吃多了…… 秦曼初双手捧着马克杯,小口喝着,不说话,低眉垂眼,像是委屈了。 沈嘉行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不好,她本来就不舒服。 放轻了语调问:“是不是不好喝?” 她轻轻点一下头 “我喝了你能好,我替你喝一桶” 说完,还飘着热气的杯子就举到他面前,软软地看着他。 沈嘉行给她一个‘你真行’的眼神,掫起杯子一口闷了。 她笑起来,睫毛不自觉眨两下,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水汽 清黄的光晕静落着,她软的像一捧絮絮绒绒的棉花。 仿佛你稍稍用力,就散了…… 沈嘉行察觉她低落的情绪,拦腰抱起她,额头抵她额头,哄两声,回卧室,往常她感冒发烧,生病的时候,就特别的粘人。 五分钟冲完澡,空调温度定在27度,上床把她搂在怀里,右手贴在她胃的位置,轻轻抚触,顺时针按摩。 秦曼初没有提及服装店的事,准确的说,这些日子,这些话题,她都闭口不谈。 有不敢的成分吗?一定是有的,因为料知他给不了她肯定的答案,比如,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比如,那些心知肚明都是假的…… 一句‘你相信我’,于她而言,到底是太轻了…… 但让她保持沉默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曾经说,他想过这样的日子 灯火阑珊的温柔,平淡琐碎的烟火…… 若真要拆开了捋顺了,横在两人之间最根本的障碍,必定会打破她和他都尽力维持的美好。 有几次半夜她起来喝水,身旁没他,总是坐在书桌,埋首于电脑屏幕,一桌子的A4纸,疲乏寂寥的背影在顶灯下不再劲松,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身上隐隐浮现出的颓然之气。 “睡着了?” 秦曼初不做声,过了会儿,听到他叹了声气,很轻,微乎其微。 她终究说:“没有睡着” 扬起脸,他微微低头:“好点了没?” “不难受了” 往上蹭了蹭,直视他:“你累不累?” “不累” “你饿吗?” “饿” 字和唇同时覆上去,紧锢着她的腰,秦曼初只感觉腰椎都要断了,完全不给她一点呼吸的余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肉体的痛和灵魂的愉悦已经分离,犹如一滩融化的冰淇淋,昏昏沉沉地没有意识。 但在大门阖上的那一瞬,她在空白的梦境里,格外的清醒。 沈嘉行再次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黑暗里,老爷子问他:“还知道回来?” 他没说话,直接走到沙发,躺下,手臂弯曲枕在脑后。 “想好了没有” 很生冷的回答:“没想” “你妈更中意欧阳家,你妈这个人,话虽少,主意正的很,你选不出来,听她的也大差不差” 沈嘉行沉默了很长一阵儿,就在老爷子以为他睡了,听他突然出声:“我妈什么心思您也清楚,您明知道她心里对您儿子有恨,对沈家有气,她让我进公司打得什么目的,您清楚的很,借她的手,让我处理烂摊子,时不时夸两句,给她假象,您的接班人有我几成胜算…… 我觉得,您不至于这么糊涂,真以为我娶了欧阳曦,心甘情愿地绑着欧阳家都为二叔保驾护航?” 他坐起身,环臂向后靠,锋利的瞳仁凝视着病床上的人:“我给您交个底,公司,您给我就罢,不给,您心里挂羊头卖狗肉的算盘也可以截止了 您两眼一闭,二叔单打独斗能撑几年不好说,但这沈氏,它早晚是跟我姓” 说完,起身,甩门离开。 回到海城,一切就好像步入了正轨,仿佛苏城那两个月是一场噩梦,醒了,海风整日悠悠吹拂,梦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