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初不动声色地来了一句:
“证据越硬,动静就越大……你们准备好被殃及池鱼了吗?”
话音轻飘,却像冷风拂过水面,暗暗掀起漩涡。
李二宝手里筷子顿了顿,心口像被针尖点了一下。
“殃及池鱼”,绝不是一句虚话。
他心底很清楚,这些年自己踩过的线,哪一条真要被翻出来,都能牵动无数人的神经。
港城。
他和王远东手下的火拼至今历历在目。
那一夜码头火光冲天,子弹像雨点砸下来,街头黑帮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外人以为是江湖厮杀,其实背后搅动的,是金钱和权力的暗涌。
那时候,他以为扛过去就算完了,可要真追溯起来,账永远在。
孟缅边境。
那场火线救人,他拼着命闯了进去。
雨夜里,枪声密集,血水顺着石缝淌下来,他硬是拖着秦瑶和王雅冲出包围。
那一仗之后,他在边境留下的痕迹,谁都能顺藤摸瓜找到源头。
真要有人动心思,哪怕是一张旧照片、一段通讯记录,都可能成为致命证据。
至于矿区那几天,就更不用多说。
李二宝忽然发现,自己正在印证很早之前,连公云退休,他去看望时,连公云对自己的叮嘱。
不要走着走着,就没有了回头路。
想到这里,他拿起酒杯,将里面的清酒,一饮而尽。
郝天明则是看出了李二宝的心思,目光瞟了眼林慎初。
林慎初微微笑了笑,不动声色。
郝天明看了眼李二宝,淡淡道:“怎么,在想自己以后回国的事?”
李二宝放下酒杯,往椅背一靠,吐了口气,笑里带着股酸:
“很多事真轮不到自己选。一路走到现在,我就是想活下去,顺带把身边的人护住。”
他顿了顿,指尖轻点杯沿:“可有些东西,一旦摆上台面,就不由你了。”
“比如那份‘内阁’名单,真被拎到阳光下,按着条目去拆、去问,结局难说。”
桌面安静了一瞬。
郝天明“嗯”了一声,没劝,也没接,只把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先吃。”
帷幕后丝竹不断,舞步轻,灯影慢。
林慎初夹起一块时蔬,淡淡道:“台面上的,给人看,你要紧的是别让明面上有破口。”
他说完把清汤往李二宝面前一挪,“把盘子做稳,比什么都实在。”
李二宝看着面前那碗清汤,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敲,像是给自己找一个缓冲。
片刻后,他才慢慢开口:“我最近在和新城的一家财团接触,打算以两家合作的名义,筹建一个环东亚文旅线项目。”
“初步投入资金大概在十亿上下,但具体怎么实施,还没敲定。”
林慎初放下筷子,眉目间没有太多波澜,淡声问:“对方叫什么?”
李二宝吐出三个字:“陈婉怡。”
郝天明挑了挑眉,笑着插话:“就是那天来找你的那个混血美女吧?”
李二宝点点头:“就是她。”
说完,他看向林慎初,似笑非笑地问:“林先生,您认识这个女人吗?”
林慎初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茶盏,似在沉吟。片刻后,他轻轻摇头:“没听说过。”
顿了顿,他目光一转,又问:“背后什么来历?”
李二宝微微俯身,把声音压低:“她名下的产业,主要是那家酒店。‘天玺’。”
听到这两个字时,林慎初的眉头明显跳了跳。随即,他缓缓开口:“这家酒店,在新城的体量不小。上到国家最高级的宴请,下到普通民众最常住的连锁,都有它的影子。规模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