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理上的排斥造成了生理上的巨大波动，齐轩开始为自己的过错感到刀绞般的痛苦。而在此之前，他面对五万多人的死去还从容的很。

暗金色的机甲不再动弹，它的核心逐渐黯淡，最终熄灭。

于此同时，彼诺修的王勋之冠上的火焰却更加鲜艳夺目，她站在那仰望漆黑的天幕，机体运转中，嗡鸣响起，破损的装甲层居然如生物甲壳一样再次长了出来！

天空上，俯瞰这场战斗的林森眉头紧锁。

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彼诺修不正常……虽然他明确的感受到这个彼诺修和南映简驾驶的那一台数据完一致，可就是感觉，在这个复刻般的身上，彼诺修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嗜血倾向，那感觉……就像是无法遏制进化欲望的异种！

对！就是异种！

机械异种！？！！

林森看着这个微微张着嘴，仰望天空，如沐浴鲜血的玫瑞一样的王勋骑士……

他不禁想到了杨迪在演播厅的辩论会上对kary和yj说的那些话。

……

“对，你们进化了，你们是崭新的物种，对人类而言，你们不仅仅是冰冷的机械，而且还是强如神明的存在！”杨迪盛赞着kary这些机械生物的伟大。

却又在他们志得意满的露出笑容的时候，冷冰冰的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

“可你们忘了，失去约束的自由，在进化的道路上你们的未来在哪？是以取代人类为最终目标，还是在无尽的成长中逐渐异化堕落？”

……

异化堕落的机械生物……

异化堕落的人类……

他们最终都变成了……

异种！

一个丧失约束，一切以为了进化而进化的疯狂可怜虫。

进化的道路上，这场悲剧早就开演了。

……

这也难怪当时kary会流露出那样僵硬的笑容。

而现在，林森面前的这个彼诺修……就是一个被开启了进化序列的异化存在，她对战斗的渴望和疯狂的战斗方式注定将让她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

呕吐的激烈反应持续了一阵后，齐轩利用镇定剂让自己稳定了下来，而他稳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彼诺修的操控权限。

可是第一次收回访问居然被彼诺修拒绝了。

彼诺修给出的答复是建议形式的。

“驾驶者，我侦测到你的身体情况尚不稳定，而且你我之间的协同率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因此我建议暂时由我保留操控权限，你依然以观察者模式存在即可。”

什么？

齐轩闻言呆了一下，随后怒了：“住口，你这个嗜血的铁壳子！你是不是还想造反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杀了我的同伴！啊？！”

彼诺修平静的作答：“知道，但这是出于基本作战条例规定执行的操作，是有利于胜利的优选方案。”

“你闭嘴吧！赶紧把权限给我！”齐轩越听越气，他第一次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在与彼诺修进行的精神连接中齐轩感受到了抗拒意识，但它很微弱，最终还是被齐轩镇压下去。

彼诺修的操控最终回到了齐轩手中。

可看着身前冷冰冰的暗金色机甲，齐轩耳畔再一次响起白唯临死之前的挣扎与忠告。

‘我的真错了吗……’

齐轩摇摇头，他对自己说道：“不，她一定是被米娅那些家伙欺骗了，先知才是对的，只有她才能让我回到现实！”

这样的自我麻木在林森听来显得有些悲情的味道。

也不是说对与错……

林森只是深刻的体会到了韩文生以前说过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的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