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东南六路的反正自立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除了京东东路的整体基础非常好之外,其他的五路,包括两浙路,都会出现了一些个别的知县、甚至是知州拒绝接受其路帅守的自立命令,声称他们依旧效忠于当今天子,拒绝承认元符太子,并斥责他们是阴谋叛乱。
针对这样的情况,秦刚与赵驷早就商量好两种不同的对策:
一种就是处于内陆或与他路交界的、以及交通不便的地方,例如淮南东路的西部宿州、亳州等地,福建路的西部、两广的西北等,都属鸡肋之地,可直接放弃,任其去做忠臣良将,反正那里也搅不出什么水花来。
而一旦是沿海沿江、交通要道、重要物产之地,正好利于飞鱼军可以雷霆之势,发动快速打击,直接缉拿顽抗官员,就地免职,同时更换新任的官员。
对于这样的一个重要任务,赵驷考虑再三,还是交给了方腊。反正现在京东东路的防务,已经由耽罗岛水师接管,以方腊的能力,回归飞鱼兵更能胜任。
飞鱼军擅长闪电战,他们往往会在外海就更换成蒙冲快艇,每艘快艇只需配备七人,而且多为普通渔民的装扮,根据实际情况灵活选择直接突击、或者是蒙混过关。
同时,这些出了问题的地方,大多都已有流求特勤房人员渗入。他们会在飞鱼兵在到达之前,拿到当地极其详细的情况并作内部响应,根本不需要使用攻城与阵地战等费时费力的打法。
福建路漳州,知州薛昂。
薛昂,字肇明,杭州人,乃是蔡京死党。虽然他是元丰八年的进士,拜翰林学士后,却因不称职而被哲宗罢。
关于这薛昂的寡才还有一则轶事:其自称王安石的新学门人,一日陪王安石下棋赌诗,局败,诗却作不出来,王安石则代他作了一首,一时被人耻谈。
薛昂无才却有心,在蔡京发迹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对其跪舔,不仅改称为蔡京门生,还举家为蔡京避讳,有误及辄加笞责。甚至有时薛昂自己误及,也会立即自批其口。蔡京听说后大悦,于是便先安排其知漳州,说只要他好好做,很快就会再调其知福州,还能回京重用。
但是新任知福建路帅守陈觉民居然宣布福建路自立,改奉元符太子,这岂不是让他的回京升迁之路一下子就断了吗?
薛昂大怒,指责福建路诸司皆为叛逆,并立即向东京朝廷写信,表示自己一定会效忠朝廷,同时将会坚守漳州城,将其立成福建路最坚实的堡垒。
信送出后,薛知州立即开始调动漳州境内的所有军队,命令他们向州城聚集防守。哪知漳州原本的一营宣毅军,以及五营厢军,都因为屡欠军饷,早就逃得差不多了。最终赶到漳州城的士兵居然都凑不满一个营,而且个个破衣烂衫,像一队乞丐。
薛昂无奈,还只能硬着头皮给他们发了一个月的饷银,并任由他们在城中以部署防务为名,四下劫掠勒索,闹得是鸡飞狗跳,民怨沸腾。
方腊在得了漳州城的情报后,只带了两队十几人,打扮成避兵荒的乡人,在城门口塞了两名守卫各一陌钱后,便就被直接放了进去。看到城内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防务情况之后,便放弃了先偷袭军营的打算,直接带人冲进了知州衙门,将正在听曲享乐的薛昂一举擒获。
待知府衙门口张贴出拥立元符太子、响应东南自立的布告后,守城的那帮官兵居然一哄而散,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
次日,随船而来的晁补之入城,宣布为新任知漳州。
晁补之之前因母丁忧,错过了与师弟们一同进流求的机会。之后被赵佶召回京,然后又被外任,做了河中府、湖州、密州等任,虽政绩卓然,仍被蔡京一党所陷去职。
秦刚经营京东东路时,把他复起知沂州。
晁补之来漳州上任,立即清查州衙积案,遍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