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但也是很配合地闭上了眼。
李追远来到了那座平房里,熟悉的龟裂牌位,在此刻看起来反倒很是顺眼,要是忽然看见它们一下子变得崭新,那才说明出大问题了。
转身,跨过门槛。
很远处,依旧浓雾弥漫,可惜却没得声音。
以前,没声音挺好的,现在,少年希望它们能发出点动静来。
伸手抽出墙缝里挂着的白灯笼,李追远主动向大雾走去,他往前走,大雾就往后退,沉默的压抑不断持续。
不仅没声音,雾太厚,还看不见里面的鬼影。
少年叹了口气:
你们现在,就这么怂的么?
离开又不甘心离开,站出来又不敢站,甚至都不敢主动发出点声音成为下一个被挑出来的出头鸟。
睁开眼,回归现实,蹙眉。
那帮东西不出来,让少年很难办,他相信自己现在正处于现实,梦鬼再厉害也不至于一个照面……不,是照面还没打就把自己给囊括进去。
可他现在就想求一个绝对心安,在此刻划一道痕,当作绝对安全的刻度点。
这很重要,因为你的分析与计划,都必须得有一个足够安全的支撑。
否则那就是把自己的指挥部建立在敌人的阵地上,一切由此延展出的线路,都无法得到来自根子上的夯实。
但偏偏经过第四浪赶尸道人的事件后,此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正处于完全上不得台面的状态中。
按照正常节奏,过一段时间,天晴了雨停了,那帮东西里又会有谁觉得自己又行了,从雾里冒出来。
它不冒,那江水也会为其创造契机,让它流出。
现在,时间没到,这次又不是真正的江上浪花。
女孩伸手,按在少年眉上,似要抚平皱起的纹路。
她的手虽然有些凉,却很软,而且揉的时候很温柔。
这是一种没意义的行为,它对解决现实困难没丝毫直接帮助。
但它的价值体现在另一个层面,弥足珍贵。
李追远眉头舒展,脸上浮现出笑意,看着阿璃。
从上次阿璃主动出门给自己买健力宝就能看出,她正在努力去尝试给予回应。
刘姨站在门口,透过门缝,一边吃着芒果干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这画面看起来,像是少男少女在玩扮家家酒。
可他们俩却不是在为赋新词强说愁,俩孩子虽说小小年纪,尤其是少年,正背负和面对着成年人都会害怕到颤栗的东西。
嗯,院子里那位做木匠活儿的,就没挺过去。
阿璃见少年思维恢复清晰,这次,换她主动握住少年的手,闭上了眼。
李追远有些不理解她要做什么,但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又回到了那处平房,再次面对供桌上龟裂的牌位。
只是这次少年转过身时,却看见女孩,已主动跨过了门槛。
她站在那里,面对远处寂静的浓雾。
女孩将双手置于身后。
早期,面对它们时,女孩哭泣过逃避过,最后发现实在甩不开它们,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诅咒和恫吓中,学会了自我封闭。
其实,她现在依旧很害怕。
常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阴影,不是手上的瘤子,切掉等伤口复原就可以好了,而是“病情”其实早已浸润进血液与灵魂。
一定程度上,只能不断将负面影响尽可能降低,不可能完全根除,因为你的人生,其实都已受它影响而产生了扭曲。
少年其实也是如此,他就算把病治好,也无法回到从前,纠正李兰给予他的非正常童年。
女孩负在身后的双手,手指交错,不停揉捏。
但,这是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