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夜色笼罩黄龙城,城头的完颜宗贤、完颜按出海急忙指挥军卒一来补充物资,二来修补城墙缺口,三来也让军卒们能休息一二。
可是城外的赵斌大军随着夜色降临,却是更为忙碌三分,这首先自然是收兵之后,那急匆匆从利涉撤出的大军,一直到夜色完全笼罩大地,这些人马都还没有走完,行军方向自然是向南缓缓撤去。
对此一幕完颜宗贤自然满是轻松之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一战战果非凡啊,要是像今日这般战果再来个三五次,恐怕这赵斌小儿也就挺不住了!”
“是啊,秋风起,秋夜寒,这些南蛮哪里吃得了咱们北地的苦寒,叔祖要是这次功成,你我可就是咱们大金的中兴之祖啊!到那时,叔父你......”
“哎,如今危局尚未破解,你我还是别想这些旁的了,当专思破敌之事!”
“是是是,叔祖教训的事!”
“好了,那今夜就由你值守城头,后半夜我来替你!”
宗贤说完转身就欲下城楼,而完颜按出海则急忙问道:“叔祖,今日大获全胜,今夜要不要再补上一场,我领二位将军出去,夜袭敌营一番,想来这宋人连番征战,今夜正是立营不稳之时!”
“不可,你我现如今稳妥为上,宋金两国逼到如今这步田地,可谓生死存亡之刻,谁贪功冒进,谁就要吞下这颗苦果,当年开封何等坚城,却破在奸臣昏君之手,如今的黄龙府却比当年开封还要凶险万分。”
“当年大宋有江南、有荆楚、巴蜀、岭南各地,失了开封能有临安,可赵斌小儿如今却派大军由北地而来,会宁府都丢了,黄龙府不失咱们还有大金,赵斌小儿遇到严冬苦寒必然要南撤收兵,可黄龙府要是丢了,那就该大兴土木治理北地了。”
简单教育两句后,完颜宗贤抬手轻拍按出海的肩头,“安心把守城头吧!”
听了自家叔祖的教导,按出海算是暂熄了夜袭大营之心,转而招呼完颜秉德、完颜奔睹二人,让他们分往东西两城前去坐镇,以备宋军趁夜色偷城。
再一个这两位杀性太重,心思又很是单纯,要是一直聚在一出按出海生怕自己忍不住发兵,至于说这两位虽然不通用兵法,但胜在对军令执行彻地,只要让他们二人坐守城楼,那两日两夜不眠不休,二人也能作到。
只是随着两人来到城墙之上,凝神向外看去后,却又急急派兵去请按出海,弄得这位按出海刚坐下半刻,就又披着甲胄左右巡逻。
这北伐军是围着黄龙府布置,赵斌在利涉城头上还看不清大军调动,可要是在黄龙府城头一看,尤其按出海沿着城墙这么一转,将城外的情形看的愈发清楚,可看的越清楚,泽利的面色就越阴沉。
此时已然是天近子时,墨汁似的夜空压得人喘不过气,唯有孤星三点两点缀着,照得那合围黄龙府的连营如巨兽盘卧一般。
可夜色当中,这黑压压的兵海竟似活水般流动起来!铁甲碰着铁甲,尽是窸窸窣窣的闷响,马蹄子全拿厚布裹了,只见无数黑影贴着地皮游走。重弩车碾过枯草发出瘆人的吱呀声,二十条汉子扛着云梯猫腰疾行,活像夜叉抬着索命的桥。
赵斌调动人马,这甲帐可以不动,但是各军兵卒总要来回走动,这离营的杨虎、杨幺两军十余万,要补上他们的缺口,那这百万北伐军几乎都要动起来。
而当按出海行到北门城楼时,更觉出不对来,城外这营盘大小虽然没有变动,军士往来多寡也看不清,但是营内的火光却瞬间暗了三成,原本密匝匝的枪阵竟裂开道口子。
行到东门外,更是看见对面大营之内,竟然借着夜色忽地竖起七八座丈八高的箭楼,黑黢黢的竟然隐隐比自家城墙还高出半头,眼看着分明是要对自己大举进攻的架势。
可是按出海看着眼前总觉得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