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祯振振有词,寻由推卸。
“朕纵有不忠,也是颜丹青兄弟迫使。”
“他们意欲夺我们性命,朕为了护着你,只能谋计改朝换代。”
“朕所做任何事,俱是情有可原。”
庄韶义愤填膺。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帝瑾王杏林春暖,他们心唯善意,哪怕你罪大恶极,也要研制良药,为你医病。”
“他们好心救你,你岂可反咬一口?”
顾孟祯听得崩溃。
“朕害他那么多次,他哪得好心,医治朕的旧疾?”
“贤弟,何以痴念颜族?”
“你细想一想,世上何有真正济世救人的医者?他们沽名钓誉,尽是伪善之徒!”
庄韶凝视,尤其严肃。
“你简直无可救药。”
“把持朝堂,二十多年,你依旧不得民心。其中是何缘故,你该反思一下,而非怨念深重,只知指摘颜皇幸得天命、德不配位。”
“你别忘了,天下原不属于你,不是颜族夺走你的江山,是你图谋逆举,抢走颜皇龙座。”
“一介逆臣,你哪来这般理直气壮?”
顾孟祯冤屈心急。
“贤弟安得是非不分?”
“颜族,害你全家;而朕,拼尽全力,护你全家。”
“若没有朕……”
庄韶词气覆厉,打断他的话。
“若没有你,我父不会误入歧途。”
“我族蒙难,都怪你。”
一言一语,刺痛他心,顾孟祯竭力按捺悲愤,保持理智。
“朕知道,你绝不是薄情之人,这些话只是气话。朕更知道,我们手足情深,数十年来,未曾改变。”
“你或不知情况。”
“贤弟莫急,朕诉与你知。”
“朕本打算,除掉宁三女,退一步让出龙座,暂且屈在帝王之位,待寻得良机,东山再起。”
“怎奈,天不佑我,宁三女奉瑜旨,不仅全身而退,还保下宁、穆二族。”
“她脱身,后患无穷,朕将临大难!”
庄韶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那又如何?”
见此,顾孟祯明白,贤弟无意解救,心绪不由失望。
“你实无意救朕脱难,朕不为难你。”
“来前,朕便不奢求,你能救我。惟愿,这最后一点时日,你能陪陪朕,以贤弟的身份。”
“可好?”
知他可怜之处,庄韶于心,有几分不忍,遂提议。
“如若皇上,心随颜皇,永不改志,微臣自当上奏,请求籍归一家,圆成我们兄弟旧年遗憾。”
顾孟祯投以期待目光。
“朕同意改志,你便愿意原谅朕?”
庄韶神色淡漠。
“只是籍归一家,圆成兄弟关系,你我如旧两两分明,各自安好。”
顾孟祯萋萋伤怀。
“朕放弃万里江山,得不到你一句关心?”
“那朕舍弃一切,有何意义?”
“贤弟,何故非要跟朕如此生分?我们以前,籍虽不在一处,两心却从未分离。”
见之执迷不悟,庄韶不再理会。
“你不愿,就算了。”
“微臣告退,圣上请便。”
礼罢,他唤来守卫和马夫,坐上马车,去往月溪府。
一身布衣,形状戚怜,没能引得庄韶一丝恻隐之心,顾孟祯挫败失落,起驾回宫。
宁云溪至云府,寻云柏誉,同去州牧台,给她改籍。
从云府管家处,得知云柏誉去向,宁云溪立即动身,转去帝瑾王府。
生养恩情,别无二致。她打算,保留“宁”字,仍旧唤作宁云溪,只是籍入云族,记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