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忽然之间就不要了,放出来馈赠社会,回馈联邦吧?
“他犯下了杀人之罪,已经被圣灵所不容,教会不能容许他继续待下去了。”长老垂眸:“我知道这很残忍,很苛刻,并不公平,可这就是戒律。”
即便是,局势所迫。
可所谓的戒律,不就是用来束缚自己的么?
一旦被打破,那么,就再不可能重续。
一失永失。
“况且,他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
长老看向了他离去的地方,无声一叹:“人一旦自己产生动摇,那就找不到答案和方向了,与其没头没脑的彷徨乱走,不如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呆着。
他需要一点时间,一个避风港,一个让自己理清楚究竟想要什么的地方。”
长老郑重的说:“海岸是个很好的地方,还请您务必不要嫌弃。”
“这是哪里的话?人才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况且,在这里,他简直就是圣人了。”
季觉摇头感慨:“你真是一位好父亲啊,长老。”
长老沉默了片刻,最后,自嘲一笑:
“我真希望我是。”
从海岸工业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季觉邀请了长老一起用饭,就在海岸工业自己的食堂,并不算奢靡,有菜有汤,足够吃且足够质朴简单。
宾主尽欢。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就在新建好的车站前面,乱糟糟的人群和车队前面,长老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盼盼那孩子怀孕了,不能跟你一起奔波,就先在济慈医院帮忙吧,教团里这么多人照顾,不会有什么疏漏。
回头等你站稳脚跟,孩子出生了之后,你们夫妻两个怎么打算未来,都随你们了。
余树感激点头:“谢谢父亲。”
“都说了,不要谢我。”
长老叹息,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笼罩在烟尘中的工地,乃至海岸工业的方向,忽然说:“我知你内心彷徨动摇,也知道你怀有仇恨和愤怨,没关系,人努力,犯错总是难免,你我并非圣人,心中皆有杂念,虽然不可免除,但总需克制,不可放任。”
“我知道。”余树点头。
长老继续说:“季先生是一位正直的人,你要向他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和想不明白的,请教他也可以。”
“父亲……”余树的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于是长老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瞥着他,好像洞彻内心一般:“……可是他抓捕奴工,催逼索债,在荒野里横行霸道,造业无穷。”
余树沉默。
“所以我才说,他是一位正直的人啊,小树。他做这些,难道是为了他自己么?”
长老摇了摇头,轻叹:“这个世道,行善和持刀,如我这样的碌碌者,只能占一样。
不,应该说,害怕麻烦,畏惧别人的目光和后果,所以才渴望一个清白的过程,赖以自慰,聊以存身,乃至,首鼠两端,自欺欺人。
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遭遇危险,又舍不得自己一辈子的成果,徘徊难断。
我不让你谢我,是因为我很惭愧,我不配……
不然我第一时间就应该联系陈行舟,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提起刀子来出海,毫不顾忌的去救自己的孩子。”
余树抬头,想要为他辩驳,可却被长老的眼神止住了。
不准许他打断自己的话。
“——但是,有些人是不需要什么结果的。
不在乎评价,不需要人的感激和所谓的声名,不为你我所恐惧之物所羁绊纠缠。他只在乎自己做的是否符合自己的规则,哪怕天翻地覆。
现在,你明白了么?”
余树沉默。
“就在这里呆着吧,等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