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哪了?
阿伊塔吹起随身携带的引蛇哨。
哨声幽幽,一尾手臂粗的银蛇顺着支撑楼梯的巨大木柱爬上来,穿过镂空的竹制扶廊,围着阿伊塔脚边游了两圈,最终盘成了一团,蛇头高高抬起,正对着乌伽什的房。
这表示,乌伽什就在屋里。
可她敲门,他没有反应,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伊塔心思单纯不输乌伽什,面对这种情况,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乌伽什在屋里出了事。
于是再次吹响引蛇哨,这回的哨声高昂、激进,盘在地上的那银蛇猛地蹿起,直向着竹屋顶部通风口飞去。
啪嗒一声,一尾银色大蛇从天而降、降在了乌伽什门下,把正坐在门下发呆的乌伽什给吓了一跳。
乌伽什大叫“啊——”一声,然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乌伽什认出来这是族女阿伊塔饲养的蛇宠小丙银蛇,知道阿伊塔就在门口,并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于是起身开了门。
“族、族女大人。”他语气有点儿不足,低头,专心看着阿伊塔的小丙银蛇溜下高脚楼。
阿伊塔平视,专心看着乌伽什,她得等他抬头,她才能和他对话。
可乌伽什久久不抬头,阿伊塔心中慢慢升起一阵哀怜。
她想起半年前饭桌上阿傩辛载笑载言,她笑容爽利、口齿更伶俐;
还有刚刚,她声音爽脆、笑容明媚,对着心上人投怀送抱,是那样的活泼、生动,令人心生羡慕,不由神往。
神往的是乌伽什,羡慕的……是她。
若她,也有阿傩辛那样伶俐的口齿、明媚的笑颜,十八年朝夕相处,乌伽什他是不是早就能喜欢上她?
她心中那种情绪,叫做自艾、叫做自怜。
她见乌伽什仍是低着头,便伸手去拍拍他的肩。
乌伽什抬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埋头下去。
“……额,对、对不起,族女大人,我……咳,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困,我回去睡觉了。”
他说完,转身回屋又关上了门。
阿伊塔才刚抬起的两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人说话可以很快,声音可以无处不在,而她却只能比划,因此,若是乌伽什不想听她说话,她完全没有办法。
阿伊塔从未感到这样巨大的无力感,仿佛整个人生都没有了希望。
她浑浑噩噩,转身回了自己竹屋。
第二天,冷清了许久的仡濮寨终于迎来了热闹。
力青昂给成、乔送饭、送药时,眉眼带笑;
成雪融正感叹着自己“睡功过人、从天还亮着睡到天都亮了”,看到力青昂,顺口问了一句。
“昂大叔有什么喜事呀,这么高兴?”
“他们回来了。”力青昂回答,放下手里的药。
“今天的药有点苦,姑娘忍着,记得一定吃完啊。”
说完他就走了,也没说回来的到底是谁。
乔佚只管琢磨那药,昨晚族长大人偷偷来给成雪融把脉,今天药就变了,可见这是族长大人亲自开的药方子了。
他端了药递给成雪融,“快喝吧,凉了更苦。”
成雪融确实任性,都事关自己性命的大事,她向来是不敢任性的,一脸豪迈地接过,咕咚咕咚把那黑糊糊的药汤灌了下去。
啊,真别说,今天这药,可不单单是苦,还散发这一股子腥臭味,特别恶心。
她赶在自己将要呕出来之前,塞了一颗和药一起送来的甘草梅子进嘴里。
然后才叫乔佚“我们也去看看吧。”
“不急,先吃早饭。”乔佚把粳米粥、蘑菇酱一起推到成雪融面前。
自他们来到仡濮寨,一天三顿,不管吃饭、喝粥,吃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