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正南还不是一个植物人。

“爷爷，正南在中毒之前，就跟我提过这件事。他说董事长是正北的话，我就不会成为第二个正南，这样做是为我好，同时，正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蒋老爷子愣了几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正南是孙子辈中最有本事的一个，在他出车祸之前，蒋氏集团的业绩始终在稳步上升，他一直觉得公司能在正南的手中越做越好，后世子孙都会因此受到庇荫。

当时没想到，正南的能干反而给他带来这么多的磨难，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早知如此，自己不应该这么快退下来，不让敌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南身上。或许，他现在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不是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成为一个只剩下呼吸的植物人。

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人只有在付出代价后才知道珍惜。

蒋正清见爷爷半天不出声，知道他心里苦闷，一动不动地陪在他身边，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许是站累了，蒋老爷子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向蒋正清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等到蒋正清落座，蒋老爷子压低声音说“正清，私下里我已经悄悄地和侦探局联系过，安排了十几个私人侦探，每个侦探暗中跟踪一个家人或者仆人，每周给我汇报情况，相信过阵子就能有结果。”

为了查明真相，揪出隐藏在家里的坏人，蒋老爷子可谓煞费苦心，不仅出钱出力，还要时刻做好接受残酷事实的准备。

如果幕后黑手是仆人还好，若真正的凶手是家人，他也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怎样做。

血脉相残的事情，实在太过残忍，光是想想，后背就会滚过无数的凉意。

蒋正清闻声，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眸光也渐渐地黯淡下来。

此刻，他觉得羞愧难当，活到这个岁数，全凭自己的心情做事，享受蒋家带来的优渥生活，却从未做出什么贡献。否则，也不会让爷爷受累，让正南受苦。

“爷爷，我太不孝了！”蒋正清目光哀戚，温润的嗓音里掺杂着一丝沙哑，“这么多年来，我对工作没什么兴趣，公司全靠正南一个人撑着。结果，导致别人觊觎蒋氏，正南也因为工作太出色，而被坏人迫害。还让您这么大年纪不能颐养天年，反而替我们操心。”

蒋老爷子没有说些什么，目光炯炯地盯着蒋正清，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以后会像正南一样，一心为蒋氏，努力把公司搞好！爷爷，请您放心！”蒋正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笃定，眼中潋滟着一种异样的神采。

这些话完全是肺腑之言，蒋老爷子听后倍感安慰。

正清总算懂事了，看到他能够真正成长起来，变成有担当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