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凝震惊地瞪大双眼，好不容易理解了韩蔚霖的意思，欣慰地一边轻拭眼角的泪水，一边叹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蔚霖哥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心意带到。”

“不是这样的，我只需你旁敲侧击地帮我探探她的心意，若是她用情不深，我自有方法替她断了前缘，若她真心喜欢尹家小子……”韩蔚霖只觉胸口一闷，哽了一下，咬牙继续道“若是那样，我自然要成全他们。”

“你成全了她们，你怎么办？”陆红凝猛地起身，却惊动了床上的孟凡。

他见心上人如此激动，也顾不得什么听不听的问题，放下堵着耳朵的手，问陆红凝到底怎么了。

陆红凝哪里有空和他解释，站起身急忙说道“蔚霖哥，你从小丧母，当初只有十二岁就要替父亲打理府中上下，十四岁又要抚育幼妹，六年里我和孟郎煎熬着，你又何尝不是费尽心机帮我们隐瞒？”

“这些年你没日没夜地操劳忙碌，为韩家，为寒川尽心尽力，你可曾为自己想过半分？这么多年，你对父母尽孝，对朋友尽义，对国家尽忠，你成全了身边所有的人，谁又来成全你啊？”

“红凝。”韩蔚霖微微一笑，“成全雪儿，就是成全我自己，若是她因为我而无法与爱人相守，我会比她更加痛苦。”

“可是……”陆红凝还想说什么，屋外书童已经催促韩蔚霖启程。

“望红凝妹妹理解我的心思。”男人躬身施礼展颜一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呢？”陆红凝一下扑到孟凡怀里，轻声呜咽。

“韩兄是霁月清风的君子，自然不会只想着自己。”孟凡抚着爱人乌黑的发丝，柔声道“他对你我恩情似海，你我更不能违拗他的意思。待我退出组织，便拜入他的麾下，结草衔环还他万一。”

男人望着那早已关闭的门，目光炯炯。

由于韩蔚霖是低调出府，所以只有韩莹雪一人前来送行。

他站在门口，对着韩莹雪不厌其烦地嘱咐“我将尊武留下好护你周全。母亲那边无论闹成什么样，你都不许去看，更不许管。萍儿姐你不必理会她，反正她除了会耍耍小性子，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还有那个马世杰，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直接打回去，不必顾忌什么客人不客人的……”

“哥！”韩莹雪本来因为那晚之事再见到韩蔚霖还有些尴尬，如今被他这么一唠叨，那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纷乱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

她笑着撒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就放心吧。反倒是你，一路上山高路远的，你身体又不好，我才担心呢！”

韩蔚霖笑道“我的雪儿长大了，都会担心人了。”

他边说扯边着韩莹雪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脸颊在她的鬓边蹭了两下，嘴唇微动，似是耳语些什么，周围的仆人们只听到他最后一句“雪儿，等我回来！”

韩莹雪眼圈微红，“哥哥，那你且快些回来。”

韩蔚霖用力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韩莹雪送别哥哥后，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借口累了要歇息，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待屋中只剩她自己一人，她和衣上床，放下四周床幔，盖好被子躺下。

而在纱幔里，她缓缓将韩蔚霖刚才握过的手打开，一枚似铁非铁的黝黑虎符就这样安静躺在她的掌心当中，复杂的图文正中篆刻着两个字“东北”，这正是可任意调动寒川城以及附近州府将士的“黑金虎符”。

大越建国之初，共铸造十二枚虎符，这十二枚虎符除了宛洲皇帝手中的四枚之外，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方驻军各有一枚。

大越律规定，一旦出示虎符四周所辖的州府藩王必须无条件服从调配和支援物资，也就是说一旦拿到这个虎符，就等同于拿到了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