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孙子，看着跟儿子相似的眉眼，像是小版的季海林，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怀来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老太太一刻也舍不得松手，更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季海林看着父母围着小儿子那欣喜的模样，心情很好，这些年忽略了二女儿，由父母带在身边长大，最近这段时间他也醒悟了，更觉得愧对生养他的父母，如今小儿子的出生能换来父母的好心情，他无比开心。

“午饭准备的菜，你要不要也去厨房看看？”今天一早杨慧茹就去厨房专门交代过赵婶了，菜品上都是精心安排的，不过考虑到最近丈夫的心情，她还是凑近了丈夫耳边说了句。

这段时间季海林心里的火气消了很多，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十月怀胎刚给他生下了小儿子，操持着这个家，如今又低声下气的问自己要不要再去厨房看看中午的菜的问题，语气也柔和了很多，“不用，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说完，目光落在不远处认真剥瓜子的女儿身上，嘴唇蠕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他突然发觉，原来，他跟女儿之间的陌生感这么强烈啊。

似乎猜到了丈夫的心思，杨慧茹主动走到季衍身边的沙发坐下，凑近坐下的时候，不经意目光落在女儿的脸上，突然愣了愣。

要说以前，她也是见过女儿的，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大半年，女儿的变化竟然这般大。

这是女儿进门坐下至今，她首次正视这个女儿，却突然发现，陌生得可怕，跟她印象中的女儿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但看丈夫还有公婆的反应，明显这是正常的。

可作为女儿，作为母亲，就算和这个女儿关系不深厚，但她很敏感，这样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这容貌，这气质……

过年回去的时候女儿看她的眼神渴盼至极，应该是很希望她这个做母亲的跟她说说话，或者抱抱她……

但现在，她安静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剥瓜子，仪态端庄大方，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女儿真的比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引以为傲的长女季繁，还要出落得漂亮大方。

“你——”张口，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连找些话题都不知道找些什么。

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及季海林看到杨慧茹主动走到季衍身边坐下，三个人心里都是期待的，希望母女俩能够聊得到一块儿去，这是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之一。

可期盼只有一瞬间。

很快回归现实。

“那个……你妈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学习，最近在学校里习不习惯，老师讲的能不能听懂。”看着妻子的模样，季海林咬牙，连忙接了上去，关键时刻作为丈夫得续上。

果然，听到丈夫帮忙解围，杨慧茹表情好看了一些，随后重新扬起笑脸，看向女儿，接着道“对啊，妈妈就是挺担心你到了金城这边的学习状况的，这几年我听身边朋友提起家里孩子的学习，说得最多的就是固定了的学习环境被改变，很多孩子的成绩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季衍很无语，这不就是在极力补救初三下学期没让她转学到金城的事情嘛，只是，她都中考，这里都上高中了，那些什么环境改变啥的，真的没啥关系了。

“咦，臭小子醒了，好臭，似乎拉臭臭了。”老太太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刚好终结了诡异又尴尬的聊天话题。

杨慧茹猛地起身，快速来到老太太身边，动作轻柔的抱起儿子，“那我带孩子去换尿布，一会儿再过来。”

背影有些慌乱，脚步快速，像是逃一般。

季衍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妈——你妈有洁癖，怕你弟弟真的拉了在客厅里有味道。”干巴巴的解释。

洁癖？呵呵，季衍听了有点儿好笑，这个借口找得，又不是头一次生产，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