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长。
……
苏明安抱着离明月,抬头。
教堂门口,飞来几只蝴蝶。
也许是天降大雪的缘故,气温太冷,它们躲避大雪,主动飞进了室内。
……
……
下一秒,
——从门外飞来的蝴蝶,擦过教父已然永久阖目的眼睫,悄无声息。
仿佛一个代表祝福与新生的吻。
文笙。
——你追不上任何一只蝴蝶,也留不住任何一只蝴蝶。你竭尽全力,狼狈至极,也不过留住了一个空荡荡的昆虫缸。
但最后,蝴蝶主动朝你飞来。
这一瞬间——
……
你追上了它,它留住了你。
……
——你不必和任何人比较啊。
文笙。
如果有世界游戏……
你不会比任何人差。
……
教堂的蝴蝶亲吻了教父的眼睫。
苏明安拾起了,地上那,缀满光辉的剑。
教堂角落,一个全身漆黑的牧师走来,朝着苏明安单膝跪地。这位牧师是教堂里唯一存活的人,为了保证往后教堂的运行。
“他们都说您是神明,您真的是神,对吗?”牧师捧起苏明安的衣角,虔诚一吻。
“……是。”苏明安抱起离明月无声无息的身体,起身,承诺着:
“我是神明。”
以生命为代价延续的神明之自我,势必以更大愿景偿还。
我许诺,
——我会救赎你们所有人。
——记住你们所有人。
——拯救你们所有人。
然后,他垂下头,望着离明月苍白的脸颊,眼角凝结着一滴未坠的泪。他伸手,缓缓将这滴泪拭去。
“……这是您期望的。”
他低声说。
“对吧,教父。”
“是您教我的。”
“我向高天承诺——我将固执踏入这生命,不论千年,不问命运。”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
“……岂余心之可惩。”
教父没有回应他。
沉睡着,嘴角却始终轻扬。
仿佛在提醒他。
多笑。
……
“叮咚!”
……
苏明安仍记得,离明月最后在他耳边诉说的话。
——苏明安,我的孩子。
我以我的全部灵魂、情感、记忆、千年万年的转世来生、我此后无尽的可能性,在此虔诚祈求,
——请诸神,眷顾于这样的孩子吧。
请诸神,看看这样的孩子吧。
他不应当被剥夺自我,忘却同伴,无法返乡。世事不该这么辜负他。
所以,我会替他去承受,更改这悲剧的结局,让他拥有光明的未来。
请祝福这位年轻的孩子吧,祝福他,喜乐安康。
圣哉……
圣哉。
我的孩子,你定能融尽霜雪。
因你足够滚烫。
请永远保留你理想化的天真,永远挡在轨道前,成为黑暗里行走的光。
然后……去吧。
飞吧。
——去找寻你的理想乡吧。
……
……
“叮咚!”
……
“跑慢点,慢点……”
窗外,男孩笑着,一头扎入了光晕里,像要扎进光辉明亮的未来去。
千年的白发人跟随着这条稚嫩而年轻的生命,一步踏出——
他们行走在自由的日光下,固执地踏入了这生命的洪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