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足以展现出本身的优秀。
即便事起仓促,局势混乱,士卒不闻号令,将领难呼众列阵应敌,在人数的堆叠下,杨军骑兵的进击势头还是逐渐减慢了下来。
刀锋如厚肉,虽慢,却仍行。
一如当初穆王所建议,如若只冲击昱王军营,约束士兵不对其余联军出手,直至目前为止,窦家军和徐军并未出兵。只有孟州军在经过时被杀了一些。发现杨军只是借道,便有人聪明地喝止了属下,让开了道路。
这种聪明,人人都会的。即便一时不会,他人或者自己的性命,总能教会他们。
不聪明的人都死光了,那么剩下的,便都是聪明人了。
是故杨吉杀得越来越放心,越来越兴起,越来越意致高昂!昱王军是联军中的重要角色,战前他便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昱王军难打,眼下却比他想象中容易。如今这般的推进速度,他再需三刻!
只剩三刻,他麾下睥睨天下的骑兵便能完成整个昱州军营的穿插,只消仲许那边渡江顺利,数万里平原,唾手可得!
天色微明,杨吉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张口高呼,“穆王贤弟,助我一块杀敌!”
“宇文老儿,出来受死!”
“杀了他!老子赏他个王爷当当!”
重赏之下,骑兵们呼喝前冲,这等震天动地之气势,直叫半空风也静默,雪也停滞,前方纵是万仞高峰,也将被夷为平地。
然而,前方没有高峰险丘,却有深渊万丈。
当最当头的骑兵破开帐帘时,里头空无一人,却整个营帐开始骤然陷落!
以红顶大帐为圆心,波纹般朝外围弥散,小腿深的雪地遽然间便从马蹄上滑落下去,地面宛如薄饼,在万千杨军战士眼前塌陷。
人和马,也跟着一并失重落下,撞击声沉闷,惨号声尖锐,宛如伴奏,随着陷阱朝外蔓延。
“是陷……”
第一个喊出此声的人早已不知断了几根肋骨,被无数人马压在下方,脸上还穿着一根小臂粗的尖刺。
不过片刻,来势汹汹,令人数百里外便闻风丧胆的骑兵队伍变成了一堆堆无法辨认的烂肉。
坑不过数丈深,却足以埋葬大军前进的势头。
机警的将领或有可能发现,方才那些四处窜出的昱王军,不知何时已悄然不见踪影。
反应过来的杨军士卒骇然变色,下意识勒马驻足,拨马后退,却挡住了后边纵马冲锋过来的同僚,阵势陡然乱作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
一时间马嘶人吼,直入云霄。
“后方警戒,前方绕路,杀穿过去!”
杨吉色变之后立即沉声下令。
然令响方罢,杨军上下还未入耳,四周便率先响起密集的破空之声。
是弓箭!
意识比视线里的场景先一步到达脑海。
浑身皮肤一炸,这才意识到,四周竟已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白衫白靴白斗篷,在雪地里等候多时了!
杨吉若再不明白便是白白从军数十年,此间情形,就连刚入伍的新兵也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嬴舒城!你敢算计我!”
一阵凉意生发在肺腑之间,汗水顿时湿透了他的衣衫。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即便如此,他手上大军在握,即便对上事先埋伏的七万昱王军,又有何惧?
从军数十年,这不是行军最危险的时刻,他曾经以更少的人,从敌军阵前逃脱。也曾轻率数百人,于千人人中袭取敌将首级。如此阵势,还吓不倒他!
战场之上,实力为王。纵使对手智计百出,只要兵多将勇,推,也能生生推出活路来!
“结阵突围!”
他高喊着,藏身于马腹。
“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