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喝问道“市舶司岁入年年增加,定数何在?一堆土一文不值,可有人把它烧成了瓷器,瞬间身价百倍……定数何在?” 吕诲额头见汗。 “这汴梁城中的房价一年高过一年,定数何在?” “懂吗?”沈安问道。 吕诲下意识的想点头,但却默然。 点头之后,沈安后续定然有一大堆问题抛过来,到时候他回答不上来,那便是不懂装懂。 这个面子不能丢啊! 他很是惆怅。 可沈安却鄙夷的道“这不懂那不懂,敢问吕知杂,您懂什么?就懂给人发帽子吗?什么奸贼,什么佞臣……不懂,就闭嘴,可好?” 这是莫大的羞辱。 吕诲大怒,刚想喷,可沈安已经回身走了过去,拱手道“陛下,大宋发展至今,钱荒乃是必然。” “哦,你说说。” 吕诲脸色发红,浑身发抖,这是气急败坏了吧? 赵曙见了也不搭理,让他更是想发狂。 可大家此刻都准备听沈安分析大宋的钱荒原因,没人搭理他。 连司马光都在看着沈安。 “大宋岁入每年都在增长,而各行各业都在增长。增长了之后他们需要什么?钱!” “生意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愈大……来往的钱需求很大。” 钱荒在后世曾经成为一个课题,沈安略有耳闻,只算是耳闻,但足以在今日碾压一干君臣。 “原先大宋铜钱外流,这是一个漏洞,如今被补住了。” “大宋每年都在铸币,每年都在发行纸钞,可和大宋各行各业蓬勃发展的进度比起来,远远不够!于是各行各业都会缺钱……缺钱很糟糕。” 沈安最后说道“实际上大宋钱荒不是问题。” 赵曙正听得入神,见他突然不说了,就皱眉道“你能解决?” “能。” 沈安很是自信的说道“在臣看来,大宋钱荒乃是几方面造成的,第一,大宋人有存钱的习惯,不管是豪商还是百姓,有钱就喜欢存在家里……臣敢说,若是把这些铜钱弄出来,钱荒的问题马上就能得到缓解。” “怎么弄出来?”吕诲冷笑道“那些人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你难道要去抢吗?” 在他看来,那些钱财就是私人的,哪怕赵曙都不能去夺取,否则这个天下就乱了。 这是此刻大家的共识,所以人人点头。 你怎么弄? 赵曙期盼的看着沈安,他知道钱荒的危害,可却不知道解决之道。 今日若是别的臣子说出这话,他就姑且听之,然后慢慢的分析琢磨。 可沈安对金融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不但建言弄纸钞,他自家就是大宋首富,可见他赚钱的手段。 这样人说自己对钱荒有办法,让他如何不重视! 沈安微笑道“其一,臣建议弄个钱庄。” “什么是钱庄?”韩琦不解。 “钱庄就是可以存钱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把钱存入钱庄里,随时都能取出来。” “没人会存钱在里面,你这是痴心妄想!”吕诲轻蔑的道“本以为你会想出什么好办法,谁知道竟然是弄了个空中楼阁,陛下,这等蛊惑万万不可听信呐!” 吕诲眼睛发红,一脸慷慨激昂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说沈安是奸贼,而他吕诲就是忠臣。 奸臣忠臣,其实在许多时候只是一支笔的事儿。 在浩瀚的历史中,无数人被几行墨字定下了一生的功过,但正确与否谁知道? 前人功过后人说,可前人的功过也得看情况啊!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那些胜利者……比如说后来反对新政的那批人,他们就是胜利者。他们笔下的王安石、王雱等人,果真是那样的吗? 赵曙看着沈安,仔细回想这个年轻人的过往。 看似没谱,看似轻率。 但每每能成事!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沈安不是福将就是有真本事。 这样的人和吕诲对比如何? 赵曙看了一眼吕诲,觉得这位名相之后有些面目可憎,于是沉声道“你准备怎么弄?” 沈安说道“臣想弄钱庄,不管是谁存钱进来都能有利息……” 卧槽! 吕诲身体摇晃了一下,“利息?为何要给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