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听完他的话呆怔的坐着，神情有些呆滞，半响才道：“阿睿……你说的……”

程睿似乎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点了点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已经很久了，当年我们离开程家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更加不了解，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他们都是一个人住一具身体，可是我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直到我上初中我才确定。”

程夫人瞠大了眼，眼里满是惊愕之色，眸光都凝滞住了。然后突然面色一变，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倒在沙发上。

程睿早就密切注意着她的情况了，知道自己说出来对她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所以程母面色一变他就已经飞快的反应了过来，坐了过去扶住了她，“妈，你别急，冷静，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药呢……张姨，张姨，快把我妈的药拿过来！”

听到喊声的张姨赶紧将程母吃的药拿了过来，顺手还端来了一杯水，看到程母要晕厥过去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的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程先生，你是我的雇主，按理说我不应该说你的，可是这几天我也看到了，你回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老太太说，老太太心里多难受啊，她身体又不好。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做儿子的，你怎么就不让让老太太呢？”

现在老太太这个样子八成是程先生说了什么刺激到老太太了。

对于张姨的指责程睿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道：“张姨，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点的。我这几天也不是跟我妈怄气，就是……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张姨一起把药给程母吃了，又是帮她顺气又是不停的安抚，好一会儿之后程母的意识才慢慢的回笼了。

程母方才只觉得心口一痛，眼前一黑意识就开始涣散了，脑子也阵阵抽痛，只是他刚才说的话却依然不停的在脑子里，耳边响着，提醒着她。她的儿子这么多年以来，原来一直承受了那么多的苦痛和灾难，甚至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可是她作为母亲，他唯一的亲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程母刚缓和下来的心绞痛又开始发作了，让她面色越发的灰白了几分。

“妈！你别多想，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就知道告诉你会是这样的后果，所以这么多年我才一直瞒着你……”看到她难看的面色，程睿内心很愧疚。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一辈子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说出来，只有这样妈才会心无芥蒂的接受悦悦，以后也不会为难悦悦。

张姨见状识趣的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就离开了，有些话有些事不是她能听的。

张姨一走，程母的眼泪就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紧紧握着他的手自责不已，痛苦不堪的说道：“阿睿，都是妈不好，是妈没照顾好你啊……妈竟然从来没有察觉到，让你一个人……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她可怜的孩子，摊上了一个绝情寡义的爸爸，又摊上了她这么一个没用的妈妈。他原本就是天之骄子，应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在所有的人的疼宠下长大，顺风顺水，他的人生原本打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是辉煌灿烂的，可全让他们这对不靠谱的父母毁了！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难过，程睿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妈，不是的，不关你的事。要真怪也只能怪程家豪，你怎么没照顾好我？我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还这么出息，不就是你的功劳吗？这件事是我有心要瞒着你，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就连韩江都不知道，就只有我自己……所以妈，你别自责，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程母眼里含泪，摇了摇头，心里却难受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睿没办法，只得让她靠着，等她情绪慢慢平复再说。现在说也是听不进去的，越说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