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以为直接告诉他不想见大师兄就行了。”那位师弟挠挠头。
“直接这么告诉他,不是让他面子上过不去吗?大师兄平时那么骄傲,现在扫他的脸面岂不是得罪他了,二族老也不会放过我们的。”那位师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嫌他见识短浅。
“可是大师兄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我昨天晚上听遇到大师兄的人说,还不相信,今天看到真是吓了一跳。”
“我也不清楚,听说昨晚求仁堂连夜开会,把所有族老都叫过去啦,不知道要对大师兄怎么样。”
走在远处的书礼听到他们的对话,默默背转身,彻底死心了。
这天夜里,书礼在隔着院墙的书房看书,忽然听得院门口隐隐有人声喧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父亲在书家一向德高望重,并且行事严谨严厉,怎么可能有人来他家门口喧哗?
他带着一丝疑惑,走出书房,想往院门口去看一眼,只见管家急冲冲地往这边走,拉住他的衣裳。
“怎么了,邓伯?”书礼疑惑道。
“没事,公子,不过是一些嘴碎的人在外面瞎嚷嚷。”邓伯脑门见汗。
“我倒要去看看!说到底,我不过就是剃发而已,究竟是何等大罪,需要如此辱我家门!”书礼气不打一处来,甩开邓伯,冲向院门口。
父亲和母亲正在大门口费劲口舌介绍,但面对数十位不认识的人的质问,也是一筹莫展。
“他出来了!”几十双眼睛立马钉在他身上。
“是,没错,”书礼怒气冲冲,“我出来,怎么样?我就是剃发了,能怎么地,是书家有家法不让剃发,还是大武国有规矩不让剃光头!?”
“谁管你光不光头!”一位看似年长的老者拄着拐棍,巍颤颤地指着书礼道,“我只想问问你,我们家书安和他们家书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对,对!肯定是死在你的手里!”
“卫道院执行队回来都说了,和你脱不了干系!”
“你背叛了书家,你是书家的罪人!”
“对,他本来就喜欢杀书家自己家族的人!”
周围的人群附和着,喧闹着。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书礼只觉得心脏像被别人突然刺了一剑,心口冰凉,寒气蔓延全身,刚才愤怒的火气全不见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人,如堕冰窟,僵在那里。
突然画面一转,他蓦然想起他刺向书安的那一剑,彼时和此刻,不知道书安是不是都是经历同样的感觉。
书安,他的嘴里有一股苦涩,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他的血液却因为心寒而在慢慢凝固,而耳边全是人群嘈杂且越来越大声的质问,他像是听到了,又像是隔了模模糊糊的一层,脑袋嗡嗡直响,像是灵魂脱离了身躯。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激动,书钰脸色铁青,呵斥着家人快把书礼拉回家去。
书礼如行尸走肉般呆呆地被他们牵引着走向卧室。
直到嘭地一声,房门关闭,他才回过神来。
他猛地将所有人赶出房门,再次用力把房门嘭地关上,背靠着房门,大口地喘着粗气,头上冷汗直冒。
可他回过神来的这一刻,脑海中全是钻心的痛楚,刚才的冰凉化作剧烈的尖刺,刺痛着他全身各处,心脏像被人一把攥住,血液都变得滞涩,他缓缓地滑向地面,瘫坐在门口,重重地喘息着。
良久,他才缓过来,只觉得头颅有千斤之中,倒头便睡。
半夜,他睁开眼。
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安静得不像在现实世界里。
这种安静让他无法忽视心脏的剧烈跳动,他突然想出去走走。
打开房门,刚走到院中间,只见墙角飞来几条人影。
他仔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