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孟星澜向下坠落，四周围都是猩红一片，像雾又像大雨。好像往下坠了很久，永远没有底的深渊。她仰望天空，天上弥漫着黑红血气，低沉沉压下来，没有一丝丝亮光。

没有星星！她感觉自己咽了一口唾沫，绝望的气息包裹着她，没有风，只有无尽的坠落。

“当当当！”小锤在她背后敲响。

孟星澜疑惑转身，看到被告席上站着陆知辰，一双嗜血邪气的桃花眼正恶狠狠盯着她。陆知辰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大声告诉在座各位“我没有开枪！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能凭小孩的话定我的罪！”

红雾中传来窃窃私语声，音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尖。

孟星澜捂住双耳蹲下身，哭喊着“我见到了，我见到了，是你杀的！”

她无处躲避被告席上陆知辰的眼神，仿佛那眼睛能射出子弹。

她除了呐喊什么都做不了，无助地看向法官。

审判席上位置空着，刚刚敲响的小锤就放在桌上。律师不在场，陪审团也空荡荡没有人。孟星澜害怕极了，她又去看被告席，陆知辰不见了！

脖子后面被吹了一口气，身后的人阴冷得像条毒蛇，桀桀笑道“孟星澜！”

她不敢回头，那是陆知辰的声音，他逃离了被告席，他来杀她灭口了。

“孟星澜！”

“孟星澜！”

她不敢回头，前方全是浓重的雾气，没有一个人出现，没有人帮她，没人能带她远离杀人犯的魔爪。

“谁来救我？”她喃喃自语，心脏被狠狠扯着，好像停止跳动了。陆知辰就在她身后，发出怪笑声，“不要相信小孩子！”“她撒谎！”“我没有杀人！”“开枪的不是我！”

“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杀了人！你为什么不承认？”孟星澜猛地回头，连珠似的发问。可是回头了发现背后根本没有人，陆知辰不知所踪。

脖子后面又被吹了一口气！孟星澜被身后一只手猛地一推，再次坠落无尽深渊。

孟星澜抖得厉害，快从床上掉下去了。脑门上全是冷汗，哭喊着不出声，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

陆知辰看她这个样子，丢了匕首快步走到床边，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犹豫着喊她名字。

“孟星澜！”

“孟星澜……”

“孟星澜！快醒过来！”

孟星澜终于挣脱无限下坠的噩梦，大口喘着粗气醒来。

虚弱地一抬头对上陆知辰的双眼，她吓得立刻后缩，抵在墙上瑟瑟发抖。

陆知辰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面色冰冷坐到床边。

孟星澜见他坐下来离得这么近，拼命后退，可是已经退无可退，总不能穿墙而出吧。

“这么怕我？”陆知辰轻蔑地笑笑，不过杀了几个人，怎么就十恶不赦到连见他一眼都发抖？

“你杀了人！”孟星澜指责他。

“是，我杀了几个绑架良民的歹徒。然后呢？”陆知辰眼神桀骜，面无表情。

孟星澜见他承认了，反倒无话可说。她逐渐清醒，分开梦境和现实，理智重回脑海。

她喘着气，双目无神盯着被面，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呢，她也想知道然后呢？

怎么办？能怎么办？指责他杀人吗？他承认了。然后呢？

她该如何与杀人犯相处？

她怔怔地，眼泪从面颊滑落，一颗又一颗，渗进被子里，不见踪迹。

陆知辰见她哭了，更加生气，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她要哭？为什么她那么害怕？孟侯爷当年战场上杀了多少人，他才杀过几个人？为什么孟星澜怕他怕到要死？

不知过了多久，孟星澜小心翼翼试图避开他的目光，咽着口水，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小声说道“我没事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