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出去吧,我歇下了。”
黑狸回头看了一眼他背上纵横有度的丝状烫痕,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
难怪这孩子看到自己,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闹腾了。颜由这老家伙,趁着给他施针,在他背上下了阵法,抑制他的心智,使之避免强烈的感情波动,爱恨中庸有度。
啧,用心良苦。
黑狸见逸子收拾了下房间就坐下来,平心静气地翻了翻垒起来的奏折。
“那么多,这么些天我不在,就剩着是吧?”那孩子随口感慨了一句,熟练地操起笔,点了朱砂,“流阳呢?把他找来,要干正事了。”
逸子心想——父皇这是为什么跟自己闹这么一出呢?离开自己,这么些事谁做?
“夜深了,先生怕是睡下了。”夏至恭敬道。
“不要吵我。”
那孩子略带不耐烦地截断了夏至的话,自顾自地沉入思考与量度的世界。
夏至知道他办事的时候,是容不下谁干扰的,便自觉地退到一边。
黑狸看了这么一会儿,转身走上黑色的宫道。
彼岸花含苞欲放,浅浅地挠着黑狸的脚底。黑狸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撒欢飞跑起来,好像前面有什么诱人的玩意在引逗着它,又好像是后面有什么恐怖的猎手在追逐着它。
鲜红的残花,几片残叶,带着迷惑凡人的清香,在它身后飞卷起来。
它的耳朵贴在身上,它柔顺的毛紧紧贴着躯体。
风像刀刃一般,呼啸着划过它矫健的身影。
它跑得那样快,像几百年没挣脱过链子那样,贪婪地呼吸着新鲜流动的空气,在旁边盛开的小花小草上一阵风地飞跑。
守在看台上的士兵要么就是它跑得太快没留意,要么就是认出来了。
这两种情况无非一种结果,那就是放任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