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么。
今日的皇帝和当日我在熏风殿所见的和善文雅的男人可谓大相径庭。
尖长瘦削的下巴微微抬起,黄皮贴着颧骨扯出一道笑褶,眼中却不带任何温度。
“好大的胆子,皇上赏你吃的,你岂能不吃。”侍者的呵斥声特别刺耳,几十人围观的所在端的是安静异常,好似一尊尊塑像一般。
我躲在桥边一块嶙峋兀立的怪石后面,腿微微轻颤。
初雩先生低着头,不为所动,风吹着他素色的发带,自由轻扬。
皇帝不急,狗腿子更急。
初雩先生的沉默刺激了侍者的自尊,他跨步上前,手伸向初雩先生,似乎想撬开初雩先生的嘴。
而初雩先生猛地抬头,眼神高傲又锋利,他毕竟是皇子,骨子里尊位者的威严峻厉使这个卑贱的狗腿止住了不安分的手。
皇帝不慌不忙,从另外的侍者手中拿过一个小小的琉璃彩绘鼻烟壶,放在鼻尖,轻轻闭着双眼,颧骨耸出,嘴角带笑,打了一个夸张的喷嚏。
蓦地,他睁开眼睛道“你母亲可还好,说起来,我是很久没见过她了。”满脸的笑褶,故作亲热的话语,一股凉意从我的后背逐渐蔓延。
“你不接受我的好意,这也不妨碍。只是送出去岂有收回的道理,要不我把这份好意转送给你的母亲。”
初雩先生的母亲是榕树庵的师太,看年纪,皇帝应该是初雩先生不同母的哥哥。
“我吃。”初雩先生昂起头,惨白的脸色衬着薄唇的鲜红,如玉的面孔显出某种决绝。
这药丸就是皇帝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