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而他抬手按住七彩流辉的胸口,看着天人姜望淡漠的日月之瞳:“你认识凌河吗?”“我的大哥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应该记得他,但是你并不在意。你不恨欺天、谤天者,你也不爱善心、纯心人。你对苍生本无情,却说益苍生。”鲜血蜿蜒在真我姜望的嘴角,令他有几分似笑:“我大哥给了我一颗心,里面是我的故乡,枫林城域所有亡者的残念。你不会去聆听,或者即便听了,也不会有什么感受。你说你是姜望,但你并不在意姜望的过去。你要姜望的力量,却不在意姜望的痛苦。”天人姜望淡漠地与之对视:“你们总喜欢给经历赋予无端的意义。你想说,你的力量,是从痛苦中来?我要告诉你,真正的强大,是可以跳过那些无谓的过程,直接得到结果。”真我姜望咧开了嘴,鲜血早就染红了牙齿:“你知道吗?”他紧紧按着凌河留给他的那颗心:“枫林城里不幸死掉的那么多人。那些残念里,记得最多的,竟然并不是恨。”“而是他们遗憾的事,爱过的人。”“我没有什么大誓愿。”“愿世间,少些遗憾罢!”如果说一定要问为什么而战,一定要有一个站在这里的理由……”真我姜望抬起眼睛——“我为我!”他遽停了倒飞的身影,整个人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璨光。灿耀到极致,使得他仿佛光织的道体。为我这一路走来,所有的悲伤和欢喜!为我的不释怀,为我的不忘记。今天姜望站在这里——“与你一战!”我要好好地活下去。说什么也要活下去。因为我爱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无关于我经历了什么,无关于这个世界是否爱我!在他身后,有魔猿、仙龙、众生的虚影,一闪而逝,尽投此身。混沌沸涌!姜望一瞬疾退转急进,绝不回头,绝不退避,剑指天人!这一剑……是我并不完美的人生!在你开辟的世界里经行。命运予我痛楚何其多,可是有人爱我。我也有爱。这或许是长相思与薄幸郎最后碰撞的一剑,开天对人生。永恒交汇于瞬间。无穷无尽的璨光,撕裂了一切。无声,无影,无梦。唯真。混沌都不复存在了,间或有金芒点点,似是开裂的那霜色天纹所铭刻的天道剑仙之金尊。在这样的时刻里,在现世鬼面鱼海域里,姜望沉海的道躯疯狂颤动。天人外求天道,却不出“家宅”。向天道求不得,心牢之中已经急剧衰落的天人姜望,又去撼动长生镇,试图召唤第一重天人态的力量,获得重来的可能。就在此刻,那无尽璨光之中,倏然显出一张弓。此弓高巨,如参天之木。而有一双肌肉虬结的毛茸茸的大手,握住此弓,拉住此弦。“喝!”魔猿法相一声低吼,弓已满弦。真似中秋月。咚!!!弦犹颤,箭已飞。那是一支龙须箭!它穿梭在混沌不存的清气中,像一只自由飞鸟,却又在跃出的瞬间,咆哮为龙!吼!蔚蓝色的神龙俯身而啸吟,绵延无尽的龙躯在璨光中凝聚,恐怖的压力倾落下来,龙爪张舞,正在开辟中的世界也定止。伏心海、开人海、定怒海……李龙川的定海式!但又不止如此。从淮国公书房,到九镇石桥。从左爷爷的平安镇,到长河九镇。从堆满东域封印宝典的霞山别府,到世情百态的杜康街头。从颜生的封印术心得,到顾师义所赠的《风后八阵图》。从陈治涛的通天塔,到纸上的那条线……这一路走来,每一步辛苦都作数。蔚蓝的龙躯真如一片海,前扑的过程就似海浪翻滚,每一片龙鳞都镌刻着不同的封印。十篓废纸留一字,删删改改血作诗。家宅平安。死子又死孙。一箭定海。男儿葬海中。世间多有不如愿。天若有情怎堪忍?怎会让这么多遗憾发生?吼!蔚蓝色的神龙,绞缠在那先天永恒金尊之上。那双日月之眸,一点一点地闭上了。天人的金冠金发都敛色,道躯上的霜色天纹,也外浮为刻纹。神龙绕柱,层层封印,最后立成天柱一根,抵在心牢之中,立于天海之间。此为定海镇。或者叫它……定海神针!潜意识海本来已经与天相合,此刻天高不止一线。天高海阔,无际无边。四野无声、星楼定锁的鬼面鱼海域,沉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