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观河台上求道者(3 / 4)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5170 字 1个月前

!?”

“刑人宫不能刑有罪,我心有怨不得鸣。”

“法无血不能立,头颅不重无以威。取下我的首级,托举你的道路。看从今往后,谁人敢乱观河台。某家愿

为此诫!”

这位法家大宗师,似豪侠一怒,冲冠怒举。

有心人这时才看出来……他大概针对的是景国,是那位不能言明的景文帝。

昔有至交好友顾师义死于东海,今有亲传弟子吴预死于台上。

不能说都应该叫景国负责,但的确都跟景国有关。

他这位刑人宫的执掌者都不能开口,只能说……他先当其责!

“晚辈并非退避。”姜望语气平缓:“长相思出鞘需要理由,您的理由,不是我的理由。”

越是心有狂涛,越知剑不轻出。

刑人宫执掌者,或许的确有决心,要以身革义,要为天下正法。

但他不是刑人宫的弟子。他并不想继承谁的意志,也不需要踏谁为台阶。

公孙不害深深地看他一眼,确认他心意已决,扭过身去:“剧匮!你来!”剧匮长叹一声,起身而退:“亲亲避之!”

“法下无情!”公孙不害严厉地道:“你是规天宫出身,与我无亲,现在更是脱离天刑崖,列坐太虚阁,无须避我!”

“你看这台上,群魔乱舞。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

“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贪求。”

“你们努力想要做点什么,想让今日胜于昨日————谁在乎你们的心情?”

“很多年前我和你们一样,现在我还是和你们一样。将来还有人和你我一样。”

“不要再这样了!”

他极其认真地看着剧匮:“你最注重规矩,也最无法容忍破坏规矩的事情。本届黄河之会很多规则都是你定下,你殚精竭虑所刻下的‘道’,现在被人踩在了靴底!你难道甘愿吗?”

“剧匮!今要在此立一法,立万世法————”

“黄河天骄之会,绝不容许任何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违者论以刑责,或杖或囚,乃至杀无赦!”

“我为你竖帜!”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便自我始。”

中古薛规以“无万世法”而超脱。

但“万世法”真切是超脱的资粮。

如能定一条万世法,推于万世,还真有不朽的希望。

公孙不害这是把超脱的未来推给了他!

剧匮当然知道,公孙宗师曾有大抱负,想要真正执行法的本愿,大庇天下之人,无论贫富贵贱。

其寄予厚望、做得最大的一件事,是试图在全天下推行“一定之法”————比如最简单的“杀人偿命,不避王公”。

但根本推行不下去,在第一步就被截断。所谓的“衡世之术、一定之法”,只能在天刑崖下打转,在天净国里体现。修士的性命,就是比凡人金贵。王公贵族的性命,就是重过平民。

世尊说“众生平等”,太宏大了。

宏大到它面对的阻力和困难都显得不真切,显得空泛叫人难有实感。只知道难,不知道怎么难————就像你也不知道这个理想能怎么开始。

但在公孙不害这里或许可以窥见一斑。

公孙不害只说一句“人命平等”,就困顿多年,蹉跎岁

月,始终走不出天刑崖,终知何为蚍蜉搬山!

“法不能定衡”的,又何止于身家性命,权柄富贵,青云之阶。

就连最要靠苦读、靠钻研来体现的学问,都有家传。大儒的子女,还是大儒,无论读没读过经典!

这事儿在宋国最为典型。

那些个商丘名士,互相追捧,代代相传。所谓名流的圈子,普通人挤都挤不进去。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