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仪站在一边皱眉,“现在看来,她要提前动手了。”
雨师律瞅了帘幕后的聂蘼芜一眼,冷笑道,“和我们无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等她醒来就叫她滚,她不是想和那个老狐狸一起走吗?丢了命也是她的不巧,我让她留下来,她自己一口回绝。”
敬仪只好闭上嘴巴。
聂蘼芜醒来,呆呆地靠着床坐了起来,“墨韵姐姐?”
屋中一个小丫头匆匆走过来,衣摆都没有扬起,平声恭敬道,“公子要些什么?”
“这是……”聂蘼芜抬头看,正是雨师律的卧房。
“九爷说,要是您醒来想走,嘱咐奴婢把包袱交给您。”
聂蘼芜摇头,“墨韵姐姐呢?”
丫鬟平静道,“九爷已经让人缝合尸身,送还给她兄长一家了,她兄长又退了回来,说不认得这人,九爷就让府中的人买了块儿地,让人明日天亮悄悄葬了她。”
几句话,已经把墨韵的去向说完了,也把她这辈子的结局也说完了。
聂蘼芜挣扎坐起,想到墨韵正是死在母亲房前,急忙道,“我母亲呢?”
“老夫人知道了今日的事,就在自己房中休息着。”
“我母亲眼睛不好,她没有哭伤了眼睛吧?”
丫鬟摇摇头,说不知,但见老太太神色还是精神的。
聂蘼芜这才松了一口气。
“请把我的外衣拿来,谢谢姐姐了。”
丫鬟把衣服撑起,想要为她着衣,聂蘼芜摇摇头,把衣服接过来自己穿了。
“姑娘要走?”
聂蘼芜正要回答,见这丫头急忙跪下道,“是奴婢失言,不该过问姑娘去处。”
聂蘼芜扶起她,“没关系,我只是要去看看墨韵姐姐。”
“尸身停在一间厢房中。”丫鬟道。
“你要去看她的尸首?”雨师律走进屋道。
“是,我要查出来,是谁下了如此狠手,我要为她报仇,将那人的头颅也依样斩下!”
她不该入世,至少在弄明白仇家只会越结越多,恨意只会越积越深之前。
沾染上了俗世的恩怨,再想脱身便是难于登天。
雨师律伸手,朝着她的脸一晃,“你没傻吧?死的只是一个侍女,不影响你回家的路途。”
“只是……一个侍女?”
聂蘼芜品尝这话,大怒,右掌举起,对着他的胸口便是一击,她这点招数被他轻易化解,雨师律握着她的五指。
“又不是我杀了她,你对我发什么脾气!”
“她不是一个侍女,她是我的朋友,是日夜照顾我的姐姐。”
雨师律见她快要哭出,两只手握了她的那只冰凉的手,“我再给你买一个,就照着她的样子买。”
就好似,墨韵只是一件玩意,丢了便丢了。
聂蘼芜抽出手,背过身不看他,倏而,她一个转身,并一个回旋踢,对着雨师律的腿就是一踢。
雨师律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只是纯属想要她消气,竟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她一踢,膝盖也不弯,他弯腰揉道,“你还想不想去看那个?”
墨韵虽是他书房侍候笔墨的下人,可因姿色平平,虽有一种规矩的美人之感,却总也引不起他多看几眼,但做事还算漂亮,也不喜欢和其他丫鬟堆在一起多嘴,他就把她派去侍候聂蘼芜,并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回禀到他院中,不曾想,这丫鬟吃里扒外,倒是和聂蘼芜混熟,整日和她腻在一起,回禀的话就那几句——并无异常,终日绘图……
聂蘼芜跟着他走,一路无言。
他见她脸色实在不好,劝道,“要不明天再去,我让人后日把人埋了。”
聂蘼芜只是摇头。
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