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千年灵芝毕竟是举世罕见的奇珍,异宝当面,万一有人干冒众怒,促然下手,岂非立即促成一场纷乱么?白无敌之所以要柬邀天下能人,前来幕阜山,共同决断这件事,主要还是不愿意让这株灵芝落于存心不善者之手,明日场中,白无敌早有安排,不虞意外,但是此时此地冒然捧出这株千年灵芝,万一那人此时出现,岂非一切用意,俱都落空么?”
白无敌心情沉重地向四周看了一遍,心意一决,正待挥手招呼手下,将千年灵芝取来,让众人过目。突然一声沉重的佛号,音若金铜,迥彻厅内,就在白无敌那一席上,缓缓地站起来一位胡黄牛。
白无敌当时神情一振,立即拱手说道“胡黄牛有何教言,老朽敬聆。”
胡黄牛站在那里,左手单掌立胸,右手拄着一根黝黑的禅杖,打着问讯,缓缓地说道“老衲有一言,烦诸位施主清听。”
众人一见胡黄牛起身说话,大家多少都还敬仰几分,渐渐都停下说话,看着胡黄牛。
胡黄牛仍旧是缓缓地说道“老衲路过此间,闻听白无敌大邀天下高人,自觉盛会难逢,乃不请自来,参与盛会,故老衲首先说明,此行毫无意于千年灵芝。”
在座的只有霍子伯相信,本因胡黄牛必然是奉了掌门人之命,走访天下,武林既传出白无敌得到千年灵芝,而又被人要挟,迫使毁去,这个惊人而奇怪的消息,本因胡黄牛焉能不为之立起疑心。胡黄牛此来,恐怕主要在访察要挟之人为谁,用心不在千年灵芝,是属实情。
本因胡黄牛忽然含着微笑,静等四周人声渐渐平静下去以后,又接着说道“老衲说明无意千年灵芝在先,故而斗胆多言于后,以老衲度之,陆老施主恐有难言之隐,不便将千年灵芝,于此时此地呈现于各位之前。各位俱是客位,当不便使主人为难,好在明日便是九月十五日,灵芝大会上,千年灵芝定然出现于众目睽睽之前。”
本因胡黄牛这几句话,说得在情在理,在座的众人,原是趁着熊字提出此事,才一哄而起,如今本因胡黄牛如此一说,也就不再有人坚持己见。
大家众议既平,白无敌站在那里,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拱着手说道
“胡黄牛佛恩普照,各位同道能体念下情,老朽感之不尽”
刚一说到此地,白无敌脸上颜色遽然一变,微张着嘴,说不上话来,两只眼睛,凝望着大厅门口,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大厅上坐满着数十席各色人物,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一见白无敌突然如此一怔,大家顿时都知道是发生了意外,不由地一齐转头向大厅门外看去。
这近百双眼睛刚一转到大厅门外,大家也随之一齐愕然了。
大厅门外,站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一身宽大的黑衣,益发增加了神秘气氛。不僧不道,非儒非商,又不像是一位武林中的人物,浓眉细目,领下微见胡须,屹然稳立在大厅门外,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向大厅里的不住的打量。
从白无敌顿时话头一怔,到在场众人如此互相用眼色一探视,这大厅里面的空气,顿时一落千丈,冰冷无声。
白无敌稍一回神,才定下心情,离开席面,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大厅之中,向门外拱手说道“尊驾不是说过,要到九月十五日才来么?为何提早来临,难道你我约言有所变动么?”
那唐昭宗没有等到白无敌说完,便冷呵呵地一阵狂笑,仰首拈须,完全是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一阵笑罢,突然又冷下面孔,对白无敌说道“白无敌!你说得丝毫不差,你我的约言,是有所变动。”
说着一双细目突然圆睁,向周围一看,然后厉声说道“我问你,当初你和我如何约定?如今你如此大邀宾客,来到你这幕阜山麓,究竟是何存心?”
这几句话,问得真是声色俱厉,寒如三九玄冰,在场的众人一时都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