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在揣摸琴意,连她何时停止都不知道,更何论在哪一句上收任,因之又皱起眉头。
韦婉儿又开始乱飞了,一个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花瓶。
何皇后在脑中将琵琶行背了一遍,已懂得韦婉儿之意!
睁目缓缓地念道“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
红衣少女将眼一抬道“韦婉儿!你大概得了人家什么好处吧!”
何皇后脸现愧色道“贫僧确有取巧之处……”
红衣少女道“大师心胸坦爽,今小女十公佩服,大师既是能体琴意,便是解人,这一关算大师通过了。”
何皇后合掌拜谢道“多谢姑娘成全!”
红衣少女微一敛任回礼道“你们走吧,还有好几关要过呢!”
韦婉儿已经领先飞出,何皇后不敢耽误,遂告下楼,迫在小五身后,向着山径,飞驰而登。
小王飞了一程,回头笑道“朱婶婶人很好,明晓得我在作弊,她也不会怪我的,不过幸亏你对唐诗很熟,不然也没有办法!”
何皇后感愧交加,自审在“峨媚”地位何等崇高,今天靠着离鸟之助,才脱窘境,只有苦笑着道“韦婉儿,谢谢你了!”
韦婉儿仍是飞着道“别谢我,前面一关难多了!”
何皇后惊道“前面是谁?这次要考些什么?”
韦婉儿道“是黄婉婶,她脾气古怪,出的题目也一定古怪,我也无法事前猜到,只好到时候再说吧!”
何皇后暗自闷急,埋头跟在后面疾进。
这一段山路大约定了半个时辰,方始到达尽头,上面是一块平地,婉然一汪清池,池上架着一曲回桥。
桥畔有一黄衣丽人,年约花信,神情冷漠,正在池畔垂钓,她脸上的表情,正如水面一般地平静。
韦婉儿飞过去停在她的肩头叫着“黄婶婶我带人来了!”
黄衣丽人抬头望了何皇后一眼,平板地道“你能通过第一关,大概还算是不错,你知道我将如何考你?你希望我如何考你?你又准备我如何考你?”
她连问三句,词意咄咄逼人。
何皇后身在梵门,早巳磨净火气,安样地回答道“贫尼胸无成竹,任凭姑娘裁处!”
黄衣丽人似为她的涵养所动,思索了一下道“我的题目有两个,你可自由任选一题!”
何皇后道“贫尼恭候姑娘示下!”
黄衣丽人道“我这人心如止水,不苟言笑;第一个题目是你……”
何皇后合什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会讲笑话,更不会扮丑角,这个题目贫尼放弃,请姑娘再示第二个题目!”
黄衣丽人道“这第二个较为困难,我这人最无心肝,不知感情为何物,你讲一段憾事,将我引得泪下也行!”
真是怪人怪题。韦婉儿急得乱扑翅膀,因为它深知她黄婉婉,一点忙也无法帮,只好瞪圆眼睛,望着何皇后。
侠尼默然半晌才道“贫尼讲个故事吧!”
黄衣丽人不开口,只是望着她。
何皇后又想了一会,平静地道“有一对恋人,他们是中表婉弟!
黄衣丽人鼻子里嗤了一声“庸俗!”
何皇后不理她的讥讽,继续道“那女的大男的四岁,可是她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双方的家中虽不同意他们来往,然而他们仍是想尽法子暗中会面!”
何皇后说到此处,声调略转婉约“花前月下,他们曾有过许多美丽的时光,不过年轻人相处久了,总难免肌肤相亲,他们在冲动之下……”
黄衣丽人又哼了一声道“下流!”
何皇后道“男女相爱,本是天下至情,他们只是违反礼法而已,姑娘怎可斥之为下流,况人非太上,孰能……”
黄衣丽人冷然地道“别废话了,你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