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把黑剑放下，静静地看着她。

方梦明亮的眼神中露出了迷茫，呆呆地看着上方，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我是个孤儿，被一个乞丐收养…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没有身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从小只能在边缘的荒野地城流浪…”方梦喘息着说着。

没有身份就相当于黑户，正常情况下来说，小孩子是会被孤儿院收养的，但每年都不断有兽潮大声，整个世界有多少家庭破碎，多少幸存下来的人沦为孤儿？

不可能每一个都能被照顾到的。像她这种被乞丐收养的就是黑户中的黑户了，只能在把控不严的荒野地城中流浪。

“每一天…只能在垃圾桶里面翻着别人吃剩的残羹剩炙…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十岁，直到…我遇到了那位大人…”

方梦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快要涣散的眼神里露出了崇敬与幸福。

“他把我从垃圾堆里面捡走了，把我带了回来，让人教我读书，教我识字。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人类的死敌，人人都谈之色变的存在。但我心里对他没有任何一丝的恐惧。

在我眼里，比起是魔鬼，他更像是拯救我的神明吧…”

“他总是在思考，说着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话。我也跟着思考，但终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方梦的气息越来越弱，但她说话却愈发清晰起来。

林羽知道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没有打断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她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就是雾相吧。只有他才会说出“这个世界真是吗？”这种话。

方梦就这么一直在讲述着自己的人生，林羽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听她讲述。

她是个可怜人，几乎没有享受过任何的幸福，或者说…她享受过，只不过这份幸福来自于魔鬼。

林羽不清楚雾相为什么会救她，但肯定不是出于同情。可能是发现了她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呐…你认识雾相大人吗…”方梦的声音再次变得虚弱。

“嗯。”林羽看着眼神已经失去光彩的方梦，点了点头。

“…如果…再见到他的的话…能不能帮我问他…选择背叛组织…是因为…你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对吗…”

林羽心情异常的复杂，深吸了一口气后：“可以。”

很久，方梦都没有再说话。林羽看向她，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声息。

只是，她微微翘起的嘴角，说明她听到了林羽最后的回复。

她…死了。